阿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元锦西明显的察觉到角落里的小姑娘身体瑟缩了一下,肯定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这反应倒也正常,单纯又有点儿小心思,不叫人讨厌的同时还挺让人心疼的。
若她还有别的身份,那哆嗦这一下只能说明她演技太好,把遇到这种事的小姑娘该有的心态和动作表现的淋漓尽致,以后就算不在这一行干了转行影视圈儿估计也大有发展。
发现自己的思绪跑的有点儿远,元锦西马上甩甩头,思绪回归正路。
“咱们晚上睡哪儿?总不能全都窝在车里吧”,元锦西瘸腿傻闺女再次上身,眨巴着大眼睛问她的老父亲。
阿直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同样老父亲上身,回道:“别担心,所有的事我来安排”。
他们借来的钱都在买买买的时候花光了,这会儿又是身无分文的状态,想住酒店想吃大餐想给车加油只能再借。
天全黑下来的时候,车子开进一座小镇。阿直就出去转悠了一圈,都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带回一兜子的钱。
元锦西咋舌不已。
“你不是去抢银行了吧?”元锦西猜测道。
旁边已经“睡醒”的小姑娘听说抢银行吓的一哆嗦,身体又往角落缩了缩。
阿直没承认也没否认,不过元锦西知道他肯定不会做那么不靠谱的事儿。
不管这钱是哪借来的吧,阿直肯定不会欺负老百姓就是了,元锦西便也没有多问。
他们先去吃了饭,又去镇上最大的旅店开了房。
阿直带着两个姑娘进来,人家旅店老板还以为他们要玩儿个qing趣呢,看他们的眼神都aimei的不行。
他们当然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还真顺着老板的意开了一间房。
没有标间只有大床房,阿直也没挑,直接交钱上楼。
小镇的旅店,环境一般,大床房那床也没大到哪儿去,房间也不大,三个人都进去显得有些拥挤,甚至连洗手间都没有,有需要只能去这个楼层的公用洗手间。
元锦西很没形象的伸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很不客气的往大床上一躺,“这一天可给我累坏了,我睡了啊”。
阿直没吭声,小姑娘局促的站在那儿,瞅瞅床上的元锦西,又瞅瞅坐在椅子上兀自抽烟的阿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元锦西翻个身,很好心的拍拍身边的位置,“愣着干什么,上来睡啊!难道你要睡地板?”
这地板又破又脏,反正她是不会睡的。
谁知道小姑娘听了她的话连连点头,“我睡地板,我睡地板,你们睡床”。
元锦西被她受惊小鸟似的样子逗笑,又拍拍床,“快上来吧,地板不用你睡”。
小姑娘转头看看阿直,听到他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才乖乖的爬上床。
她没穿鞋,脚一踩上床就给人家的白床单踩出个大黑脚印儿,一张小脸儿胀的通红,缩在床角一动都不敢动。
瞧这谨小慎微的模样,要真是在演戏那演技可比她精湛多了,元锦西心想。
为了缓和小姑娘的紧张心态,也为了打听小姑娘更多的信息,元锦西主动开口问她姓名曾经待在黄金地带的哪里家中其他亲人为什么都不在了等问题。
小姑娘都特别老实的一一回答了。
她叫桑达,今年十七岁,是土生土长的黄金地带人。父母在村中靠给当地的势力种植yingsu为生,她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
两个姐姐都很漂亮,后来都被值守在村中的武\\装\\人员看上,被他们带走就再也没回来,村里有人说她们被那些人糟蹋之后又卖去了城里,成了一辈子也没有自由要么年纪轻轻就染病而死要么年老色衰无依无靠还是得死的ji、女。
她的弟弟很聪明,在听说两个姐姐可能的遭遇之后失去理智气愤的去找武、装、人员理论,结果被人一枪打死。
母亲受不住一下子失去三个孩子的打击一病不起,没熬过两天便走了。父亲还记挂着桑达,冒险偷偷的把她送出村子,让她能走多远走多远,永远都不要回黄金地带,自己则折返回去找欺辱他闺女杀了他儿子的人拼命。
桑达很听她父亲的话,一直跑一直跑,跑进城之后就躲在火车站,趁着天黑爬上火车,任由火车将她带出了黄金地带。
谁知道她从狼窝了跑出来又掉进虎穴,走在路上便碰到了那几个混蛋,要不是阿直和元锦西出现救了她,她也逃不过一死。
如果她说的全都是真的的话,那她的命运还真的是挺坎坷,就是铁石心肠的人都要同情她一番。
元锦西也颇有感慨,不管桑达的经历是真是假,她知道黄金地带真的有很多很多的人在遭遇不幸,有的人甚至比桑达的经历还要离奇,还要悲惨。
这片对一些人来说遍地是黄金的地方,对更多的来说却是地狱,永远也逃不脱世世代代都受困于此的地狱。
元锦西很庆幸自己只是地狱的过客,她也很同情依旧生活在地狱里的人,可她也知道自己无力去改变什么,现下的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是尽力让自己国家的人民离这样的地狱远一点,再远一点。
感慨之后,元锦西轻轻拍了拍桑达的手,“以后要好好的活着,不能让你爸爸白为你牺牲”。
桑达流着眼泪默默的点点头,拉起被子盖住头,不让元锦西和阿直看到她哭得狼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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