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我要走的时候钟天皓也不肯留下只有带着他,反正他无家可归我也不能把他留在老二这阻碍人家的小幸福。
他当过少爷,但也不是个娇气的人,刚开始我骑马他走路他也没有怨言,后来我就和他一起步行了。到了下一个小镇的时候我找了间客栈把那匹肥马卖了,其实我不缺钱,段大叔早在私下就认了我做他干儿子,只要有段家的钱庄,钱我也是可以任拿的,不过我不想这么做。
“我说钟天皓你打算跟着我?”
“你叫我天皓就好,我跟着你我不会跟你添麻烦的。”
“喔,不过不是这个问题,我是说你不能就这么一直跟着我吧?你没有自己要干的事情?”
“没有。”
我暗地里翻了白眼,但也不好意思拼命赶他,钟天皓虽然二十二岁了,但他脸小骨架也纤细,这让我有种欺负弱小的恶劣感觉,而且实际上他笑起来微微露出牙齿的时候也会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感觉和我差不多大。
下午我们坐在客栈喝茶的时候他递给我一袋银子,我疑惑的望他,他身上有钱没钱我一早就知道,不要告诉我你去偷去抢了。他像看出我的疑惑,道“我把那玉佩当了,反正都是没用的东西。”
“没用你还到哪都带着?”
他扬起嘴角,低头道,“现在我找到比这更重要的东西,它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随他去了,反正银子我还给他拿好,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江湖最多八卦的地方就是客栈,我们坐下不过半盏茶,消息是要多少是多少,有多劲爆就多劲爆,比如华山掌门是少林哪和尚的私生子,峨眉山的小尼姑喜欢到山下的泉里洗澡故意给男人看等等,当然这些之所以称为小道消息是因为它们都不官方,十有八九是编出来让那些小老百姓乐乐自己讨个嘴瘾。十足十的酸葡萄心理的反应。
客栈里坐了个说书的,他白胡子一吹,说起个把月前的天仙门,比如穆子涯如何把那隐岄宫的宫主引出去鸟不长毛的悬崖壁为替段老庄主报仇,比如司徒庄主和夏大侠的至交怎么豪情万丈的准备砍魔头伸张正义,比如那宫主是怎么样长了翅膀用绝世轻功飞到对面崖跑了。
我喝了口水苦笑,什么我把人引出去,明明是他把我带去,我还是自愿屁颠屁颠跟着去的,满嘴胡言乱语。
“这人真胡说八道。”
我一惊,我没有告诉他我叫穆子涯,他只知道我叫小穆,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胡说八道?”
他道,“如果那个月宫主真那么相信穆子涯那他一开始就可以趁他不备把他杀了,就算他打不过他引人到那里的时候都已经过来这边了有必要问他有做没做么,而且他不是说了么,那个穆子涯叫他兰,真那么仇恨就应该骂他,修养再好也会叫他全名而不是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
“还有呢?”
“那个月宫主不是也没有表现什么慌张愤怒之类的?被人骗了多少有点愤怒吧,杀几个人再跑看来也不是问题。”
“你倒是听得仔细。那结论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说的那么错漏百出连个情节也没想好,他们听不出来只不过是仅仅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罢了。”
“你平时喜欢读书写故事?”
“你怎么知道?”
我又翻了个白眼,原来不是聪明,又一个职业病。我突然想吓吓他,“如果我说我就是穆子涯你怎么看?”
“他不会跑这些小客栈来听自己的小八卦吧?”
我嘿嘿干笑了几声上了房间,事实上我就是喜欢跑到小客栈听自己小八卦的人,不过我不怪他,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我真奇怪也没有什么,就像现在没人想得到天下第一剑就是那腿瘸着,上山砍柴也有点晃摇的老头儿一样。
我坐在床边打开那幅兰图,抚上那画上逼真的人,他在一片兰花中回头,穿着月白色的衣服,披散着长长的黑发,眼睛黑得像要把人吸住,只要他在,所有的人就会像司徒庄主画的一样变得模糊,像所有的光都粘去了他身上一般。
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我想撕坏它很多遍,但每次只要纸开了小小的一个口子我便撕不下去,甚至把它扔在客栈转头就走,但回来疯狂的找的人还是我自己,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
他是会温柔帮我弄药的赵子兰,是会弯着眼睛对我笑的赵子兰,是会悲伤得望着我希望我叫他名字的赵子兰。
但他也是叶月楼,会冷酷的杀人,会无动于衷的让一群人去送死,会傲慢得说出要杀我你们的准备一点也不充分的话。
赵子兰,叶月楼。
越念越痛。
英雄大会
回到忭梁时已经进入了秋,一路上走走停停,从离开巫城到重新回到段家庄,耗了整整两个月。
钟天皓惊讶得眼睛都睁圆了一圈,回过头问,“你真的是穆子涯?”
“我没有说不是,你不相信而已。”我看着老管家张三笑的眼角皱纹都出来的脸,突然觉得对不起他们。
云川哥从书房急步走出来,抱着我也不说话,我只好跟他说,“云川哥,我呼吸不了了。”
“小穆出了云寨你去哪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你急死我们。”
“没有,就去了无伤城碰到熟人留了些日子。”
“难怪我查不到。”他突然感觉到失言,收住了话,我好笑,“我知道你会知道我在哪的,不然你早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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