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知府陆婴是他的舅舅,他还记得第一次推开门,就看到一个英武俊朗的小男孩站在房中,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雪白盔甲的高大男人。
“别紧张,这位是定南将军的小公子容逍,和你同龄呢。”陆婴笑了笑,握住了小赵锦清的手。
赵锦清小心翼翼的望了那少年一眼,恰与锦衣少年的目光对上,只见那双桃花眼里的眸子满是自信和张扬,他顿时有种,自己和少年的身份掉了个个儿的感觉。
“原来是三皇子殿下。”白衣将军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真像传言所说,三皇子很是怕生啊!”
那一个月,赵锦清认识了容逍,时常与少年呆在一起。那人的表情总是豪放自信的,喜欢骑马,又会使□□,舞大刀。没过多久,容逍就成了这一片的孩子王。
而赵锦清的表现,就有些抱歉了……
赵锦清虽然排行老三,可是母亲并不受宠,自小敏感的他总是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云淡风轻模样,高兴悲伤都看不出悲喜。赵锦清的不争更使得自己受到冷落,崇喜皇帝总觉得这小孩奇怪的很,并不怎样喜欢他。
和容逍呆在一起也是舅舅陆婴授意的,陆婴时常苦口婆心的说:“三殿下,你要懂得为自己打算。”
“啊?”赵锦清疑惑的问:“打算什么?”
陆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母后不受宠,皇上喜爱的是太子和七殿下。你以后凭什么立足于皇宫?”
赵锦清毫不在乎的看了陆婴一眼,“我可以去外面的封地。”
“可你母妃呢?”
赵锦清莫名其妙,“我母妃怎么了?”
陆婴瞪了他半晌,仿佛在看一个白痴。良久才默默叹了口气,“三殿下,你要时常和容逍在一起。”
“为什么?”赵锦清眨着眼,眼底里带着几分疑惑不解。
陆婴没回答他,直接拂袖而去了。
不论如何,对于舅舅的决定,赵锦清还是执行了。他在皇宫里见过各种各样的小孩,有飞扬跋扈的,有聪明伶俐的,有弱不禁风的,可是唯独没见过这样的人。骄傲而不跋扈,聪敏却不自大,待谁都是不卑不亢的。他总能想到各种各样的主意,待他这个不受人喜爱的皇子亲切而温和。就连那副英武的面孔,都像是老天精心刻画的,充满了少年的棱角。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和这个少年呆在一起。
记得有一次捉迷藏,他茫然的寻了好久,容逍却像失踪了一般,没了踪影。
赵锦清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在小径,大声呼喊着那人的名字。
“容逍!容逍!”
“容逍……容逍……”
容逍从树丛中跳了出去,捂住了他的眼睛。赵锦清透过那黑色的缝隙,忍不住道:“容逍,容逍!你究竟藏哪里去了?”
容逍松开了手,神情如骄傲的孔雀。
“容逍,别人都说,你是臣子,你要听皇子的。可你为什么从来不肯听我的呢?”赵锦清不由怨道。
锦衣少年却是笑了,望着他的眼睛恣意而温和:“殿下所说的话,我一直都铭记在心啊!”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赵锦清想了想,认真的说。
容逍点了点头,“你也是。”
赵锦清望着他的脸,心里美滋滋的。
一个月很快的过去了,然而,先离开的不是赵锦清,而是容逍。兰虞挑衅边界,定南将军出征。连带着少年容逍也上了战场。
没过多久,赵锦清回了宫。他和容逍就像一条无法触及的平行线,各自沿着自己的轨迹生长着。
他的母妃渐渐又受了圣宠,父皇偶尔也会过问他的功课。
至于容逍……
赵锦清无从得知那人的消息,断断续续的有捷报传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打听兰虞的消息,那个地方太过遥远,而在一日日的担心和忧虑中,他的人生曲折的转了一个弯。
那一天晚上,他亲眼看到常伴在母亲身侧的李嬷嬷将新来的秀女推进了湖中。
“杀人了!”
那时候,赵锦清十二岁。
心头燃烧的正义感激动着赵锦清,他第一次露出不同以往的沉静,愤怒地冲了上去!
想要救人的手被拦住了……
“三殿下,您这样会害了娘娘啊!”李嬷嬷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仿佛她杀的并不是一个人。
他看着从小护着自己长大的嬷嬷,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李嬷嬷,母妃她怎么可以这样……”
“殿下,这深宫之中,或许只有您才是干净的。”李嬷嬷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疲倦和冷淡:“可是,您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以前有娘娘护着您,一心一意的为了您。她可以替你杀人,您难道就不能理解她吗?”
“为什么?”赵锦清的心沉到了冰河里,“她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父皇的宠爱吗?”
李嬷嬷笑了,“殿下还这么天真?皇上可以宠爱任何人,只有您,才是娘娘的坚实后盾啊!”
“殿下,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
那一日后,他突然明白,或许母妃想要的,和他几位兄长是一样的。为了让他在这条路上踏上坦途,他的母妃或许做过更多可怕的事。可这一切的一切,纵使是他所不希望的,他也不能指责半分。
那是他欠母妃的。
赵锦清再也不是往日的赵锦清,他越来越沉默,从前的他在旁人眼中或许是羞涩,此后,羞涩也变成了古怪。
斗争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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