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棋最是考验人的记忆力,两人都需要记住自己和对方的棋,记错便是输,极有难度,能下盲棋的,这世上大概只有寥寥数人了。
洛清随有些怪异的看着他,再眨眨眼,确认般的问:“你确定?”
阮笑尘转过头来:“你怕了?”说完才看见,洛清随的眼中透着一股怀疑以及……蔑视?
难以见到一向清雅恬淡的洛清随眼中出现这般的傲与蔑视,阮笑尘只觉有趣。
“兵七进一。”
未等想完,洛清随已经静静的开口。
阮笑尘微微一怔,反应过来洛清随已经同意了,笑嘻嘻接口:“马八进七。”
“马二进三。”
“车一平二。”
……
窗外月光明朗,二人一个白衣平趴,一个紫衣平躺,口述棋局安静对弈,似乎忘却了时间。
月渐渐升高,洛清随从始至终语气平静,如无风静湖,悠远,阮笑尘先前还笑几声,后来当洛清随说出:“炮二平五。”之后,他终于沉默。
这一手棋,将他的主帅三面夹击,哪里还有余地还生?就如他杀人时一样,犀利狠绝,半点后路都不给人留,这般气势,倒是让阮笑尘认认真真的对弈了一场。
英气剑眉紧紧皱起,细细的思索。
此时,他终于明白之前洛清随那眼中的蔑视是何意了,这人的记忆好,棋艺竟也精湛至此,不过只是九十多手,就将自己逼上绝处,妄他自负一场,却白白当了洛清随眼中的笑料。
良久的思索之后,他终于开口,语带无奈:“好吧,清随太厉害了,本少爷甘拜下风。”
就算认真对弈,结果还是输了个一塌糊涂,越想,阮笑尘越觉得自己被看了一场笑话,幸好看笑话的是洛清随,不是旁人。
一语说完,半天没见回应,侧头去看才发现,那人已经迷迷糊糊睡去,想必是自己思考的时间过长了,再加上本就困极,无奈于背上伤口的侵扰,这会儿注意力全数在棋局上,倒是迷迷糊糊睡了。
阮笑尘咧嘴一笑,他终于睡了,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这棋,输的也值!
宛晟月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整整三日,换药事宜均是阮笑尘掌手,洛清随一脸冷然,不甘不愿的脱衣,每每被阮笑尘发现脸上淡淡的红晕而大笑,总是要让洛清随赌气半天不吭一声。
纵然他年少沉稳,清冷绝尘,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安静坐个半日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要让他一动不动在床上趴个两三日,就是洛清随再淡然,再喜怒不形于色,那张绝色的脸上还是免不了蒙了一层冰霜。
阮笑尘刚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回来就见他端端正正坐在茶棚里,指尖轻轻拨着白瓷茶碗,安静的看着后山上,眉目静处,目光轻柔的一寸一寸的看着那后山上的一草一木。
“不是还不能出来吗?”阮笑尘略略紧张了一回。
洛清随幽幽转过头来,波澜不兴的清亮瞳眸中隐隐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委屈,就是委屈,那情绪很淡,淡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到,眼见之人还是清冷无澜,眉目如画的静逸。
他看阮笑尘一眼,又转了回去继续研究后山草木,把阮笑尘生生当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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