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上了车后,猪毛便驱车拐到街口,乞丐模样的黑猪便将一串纸包丢到车上。猪毛和他点了下头,便直接驱车走了,直奔城西蔡家巷内仵作魏清东的家。
魏清东见贾赦亲自临门,惶恐不已,忙请他进屋上座。贾赦便让猪毛将刚弄来的宝福药铺的所有药材交给魏清东。
“那些药丸多半是从这些药材里取得制成。我都弄来了,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帮助。”贾赦道。
魏清东惊喜不已,“正愁这事儿!御史大人给我的药丸,我做了多次查验,尚能从服药的表现症状上推测出几味药来,但具体为哪一种我却不确定。而今有这些做参考,真是万幸。大人只要稍微等我一会儿,便可知晓了。”
贾赦点头,让魏清东慢慢来,不着急。他则背着手在屋内闲着徘徊,打量魏清东的住所。方方正正的院落,五间房舍,前三后二,看后院有古树参天,应该是景致不错。前院收拾的也干净,院中央摆了六个白瓷鱼缸,里头养着小荷花和锦鲤。廊下则摆了兰花,墙边有堆砌的一处小假山,假山边上长了一丛竹子,边上是石桌石凳,清清雅雅的,看着倒十分清爽。
贾赦见魏清东正在闻药,就问院里来给他换茶的小厮,“这家中可还有什么别的人?”
小厮摇头,“就我们三爷,我们老爷在山东任提刑,大爷二爷也都在那边做官。眼下便就只有我们三爷一人在京闯荡着,家还没成,就这么孤零零住着,也没个人知冷知热的心疼他。”
小厮说着就表情哀戚起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贾赦打量这小厮的年纪,才十五六岁,大概比魏清东小上三四岁的样子。倒是打心眼里真心疼魏清东,应该是自小就跟他一块儿长大,也一块到的京城,主仆二人感情深厚,有同甘共苦的意味。
“照理说,你家三爷的年纪应该成亲了才对,怎么,没人给他张罗订亲?”
“原是有的,跟山东一户官家小姐订的亲,谁知那姑娘在大婚前半年,害病去了。我家三爷刚好领了官府调任,就进京了,这婚事便就一直耽搁。太太倒是十分操心,一年少不得捎信过来催他,奈何山高路远,她着急也没用。”
“看来你们三爷也是个有主见的人,你家太太才不敢擅自做主。”贾赦叹道。
“也算是,也可能是我们太太看三爷年岁还可以,才忍了又忍。估摸等来年三爷到了弱冠了,她便会急了。”小厮满口操心道。
魏清东这时走出来,用责怪的目光瞪小厮:“福乐,休要乱言,叨扰了御史大人。”
“无碍,左右我也无事。”贾赦笑了下,问魏清东可查到什么没有。
魏清东将两包药挪出来,单独放到四角高几上。
“药丸里除了有些半夏、甘草等常用普通的止咳药材外,便就只有这两样最特别。”
贾赦见这两样药都是干的,一样是种子壳子,看起来很眼熟,因为贾赦以前也没见过实务,只是看了不少图片,感觉像是罂粟。另一样贾赦不确定,因为已经碎了不成形状。
“这是大|麻仁,这是阿芙蓉种子。”魏清东解释道。
魏清东嘴里说的两样东西,就是大|麻和罂粟在古代的别称。
“用这种药不犯法么?”贾赦问。
魏清东摇头,“目前还没有律法明文规定售卖或使用这两样东西违法。而且我听说阿芙蓉这种东西,在南边的很多贵族里还秘密流行过,食用它被视为一种富贵之举。”
“但若是有人用这种东西做药丸,忽悠我长期服用可以治愈腹痛,已经可以算是欺骗了。”贾赦道。
“的确如此,阿芙蓉杆子煎水的确有镇痛之效,但不可多用。而且它和大|麻仁混用,只怕效用加倍,一丸就已然过量。这种药服用时间长了,必然十分容易成瘾。”
魏清东表示他把一丸药分为二十份,分别去喂了二十只老鼠,当即就有十八只死亡,余下两只抽出了小半个时辰也死了。后来在此之上他减掉了七成药量,养了六只老鼠,到第三天时,未能按时服用药丸的老鼠就开始陷入癫狂,表现十分不正常,到后来竟然异常凶狠,啃食铁笼,把嘴巴都咬破了。最后若还是没有服药,第而天就奄奄一息的在笼子里毫无精神气力,濒临垂死。
“你说南边的贵族,可否列出名单给我。”贾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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