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更被它吼得头晕目眩,撑着桌子稳住自个儿,又再嘱咐道:“你安静些,不要吼叫,不然别人发现,准会把你抓起来烧了。”
混狞兽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显然脑子转不过来,但还是吼了一声以示会听话。
李五更无奈,给它顺两下毛,赶紧去镇上找云舒之他们。
云舒之已从衙门回到渡口,还没坐下李五更就来了。李五更跟他耳语几句,将大概说了,他脸色凝重,立马跟着李五更先回村。
他们回来时,女子已经醒了。她惊恐地望着混狞兽,生怕这丑陋骇人的畜牲会狂性发作把她吃了。
混狞兽实在馋得慌,面前流了一摊口水。它卷了两下舌头,悠哉游哉地过来,围着女子转了转,好似在想从哪里下口好。
女子吓得魂儿都没了,强撑着不晕过去。混狞兽似乎由此得了趣,故意在她旁边吓唬人,时而伸爪,时而张嘴,做出一副饥肠辘辘的饿样。
见到李五更他俩,女子如见了再生父母,扭动着要朝他们那儿躲。混狞兽还是有些怕云舒之,像遇到猫的老鼠嗖地滚到床后去。
“躲不了的,我中午就你切了刷着吃。”云舒之吓它。混狞兽呜咽两声,把头埋得更低。
“它胆子小,你莫要逗了。”李五更说他。
异域女子又在说她国语言,李五更一句也听不明白:“你听听她在说甚,完全不晓得她在讲些什么。”
云舒之曾学过一些别国的语言,女子的话他大部分都能听懂。
听完女子的描述,云舒之神色忽变,传话给玄清道人他们,让他们赶快回来。
面前被绑的这个美则美,内里装的却是草屑,听了她的话,云舒之几乎气绝。鬼怪合谋、阿文之死、管事命案这些她竟都知道,却一直瞒着不说!
她说一月前有人托梦告诉她,龙兴镇有珍宝可常驻容颜,只要跟着船队来这儿就能得到。一时猪油蒙了心,她便瞒着所有人随商队来此寻宝,不成想中了别人的奸计,反被食魂妖附身。
诱骗她来此那只鬼就附在黑猫体内,可笑的是女子竟一直以为他是神仙,对他深信不疑。原本她也不知道自己被骗了,直到船上的管事惨死她才猛然醒悟,那管事也有些本事,提醒她黑猫有怪,不能留,当时她还将管事一顿处罚,不料没几天管事就死了。
这几日她时常无力困乏,让大夫检查又说没事,她这才怀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害人的东西。而之所以来找李五更,是因为之前在凤来楼时仲祁安护李五更时曾看破黑猫不对劲,她便以为李五更能救自己。
如此倒能解释为何玄清道人已经确认食魂妖就在黑猫体内,可捉来后却什么也没发现。当时女子就在黑猫旁边,应该说是食魂妖在那儿,那鬼不知使了何种法子,竟将他与食魂妖的气息调换,才导致他们看走了眼。能在他们几个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上回又将玄清道人和闻人西困住,看来这鬼本事还不小。
“今晚把徐九容他们找来,看他们有没有法子。”玄清道人思忖半晌说道,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食魂妖和鬼都捉了,打草惊蛇就怕他们跑了。
入夜,李家小小的院子里聚了不少人。不仅徐九容和闻人西来了,连赵垣承也在,当然,去赵府找人的迟玉和裴裘也来凑热闹。
院里都是些能人,只希望他们能把鬼和食魂妖捉住,折腾了那么久,尽早把这些解决了好。
裴裘素来和徐九容不对盘,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但徐九容胜在本事大,裴裘只敢说不敢动手。
“挖坟贼,缺德玩意儿,上回爷是受了伤打不过你,有种来比试比试,看我不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裴裘说大话激他,往狠里骂。
徐九容不与他计较,眼下还是先把鬼、妖收了再说,等他得了空再收拾这嘴贱的老鬼也不迟。
“本事不济就莫要出来丢人现眼,当心待会儿去镇上反倒被打。”徐九容耻笑他,同样是鬼,也没见得他有多厉害,比之镇上那个,差了十万八千里。
裴裘不屑:“你不也打不过人家,有本事你就去把他捉了,省得大家一起忙活。”
“我何时说了我本事大?”徐九容不恼,反问他,“你叫嚷半天,不如你去?”
裴裘努努嘴:“他去。”
他指的是迟玉,现成的捉鬼师在,他就不掺和了。
云舒之在一旁笑得别有深意,过来对他说:“你去。”
师徒三人合伙布了个阵法,只要那鬼进去,定成瓮中之鳖!不过要把鬼给引进去却少了个诱饵,裴裘自己送上门来,他们倒省了不少功夫。
为了不惊动对方,云舒之早将异域女子放走,叮嘱她回去后什么也别说,只躺床上睡觉就成。异域女子这回配合得很,为保小命二话不说就照做。
商队里所有人都在船上歇着,管事的死没解决,且上头也没指示,他们只能暂时停泊在渡口。
船上灯火通明,吃饱喝足的船员们仰躺在甲板上话家常,有几个在船尾看夜景。
最中间那只船上,忽地跳上一个黑影儿,眼里幽绿的光甚是骇人,它的尾巴尖儿上包了束白色的光――食魂妖的灵体。
食魂妖今儿被混狞兽伤得不轻,它一路落荒而逃,回到船上向盟友求救。
这鬼岁数比裴裘大得多,应该有几千年,他自己也记不清做鬼做了多少年了。这次到龙兴镇来,乃是为了龙脉灵气,当鬼当久了实在无趣,他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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