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阳嘴里喷着甜气儿:“我那是帮你下饭呢。对了,都二月了,你还差我两颗柿子黄呢。”
聂维山跟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颗,握着尹千阳的手腕给他穿链子上,说:“另一颗下午雕,你仔细看没有,我每颗雕的花纹都不一样。”
尹千阳美道:“是不是因为一种花纹不足以表现我的帅气?”
掌中的手腕很细,桡骨微微突起,白净的皮肤和柿子黄相互映衬,聂维山捋直尹千阳的手指,说:“骨相不错,皮相也不错。”
“是吧,我帅得由内而外。”尹千阳把手掌一翻,掌心朝上,“看我的生命线,这么老长,活九十没问题。事业线也还行,六十退休。爱情线都伸到指缝里了,咱俩能白头偕老。”
聂维山挑刺儿:“你这还撇出去一点儿呢,说明有波折。”
尹千阳眼睛一瞪:“废话!波折就是跟家里坦白的时候呗,肯定得挨一顿打啊!”
“噢,这样啊。”聂维山被瞪得心头一酥,“没事儿,挨打我顶着,你在后面吃沙琪玛就行。”
千刀在门口听着里面连吵带笑,终于打起了呼噜。
整条街十分安静,客流量基本为零,偶尔逛过来的也只是隔着玻璃门瞧瞧。门厅里也终于安静了,聂维山守着木制托盘雕珠子,尹千阳隔着半米玩五子棋,谁也不打扰谁。
俩仨钟头过去,手机都快没电了,眨么眼的工夫帘子起了条缝儿,有道光照了进来,尹千阳把五子棋按了暂停,抬眼望着门口,做好了招呼客人的准备。
“营着业没有啊,狗都不搭理人。”
进来一男的,约莫五十岁出头,说是长脸吧但也挺宽的,说是圆脸吧着实又不短,双眼皮若隐若现,大眼袋倒是明目张胆。身上黑外套黑长裤黑帽子,捂得挺严实,但脚上却穿着双手工布鞋,就一层布的那种。
尹千阳心想:您脚冷不冷啊。
想完迎着笑脸招呼:“您随便看看,有合眼的就试戴一下,我们还能定制,料也能自己选。”
这位客人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便在店里转悠起来,他动作特别慢,走一步要缓半天,好像店里埋着地雷似的。尹千阳低头继续玩五子棋,但忍不住偷瞄,他觉得这人神神叨叨的。
转了一圈也没说看上什么,尹千阳问:“您有喜欢的吗?自个儿戴还是送人啊?”
“你啊,甭管我。”这位爷说话拉长声,说完继续转悠,大概转悠了十多分钟才停下,开始发表高见,“没什么特别的,手艺也就那样吧。”
尹千阳不乐意了,顶白道:“您没发觉价钱也就那样么,好的当然也有了,那自然也就不是这些价了。”
这位客人总算正眼瞧人了,问:“你是老板?有二十么?”
“我哪那么显老啊。”尹千阳把手机一搁,柿子黄磕在了玻璃柜台上,吓得他赶紧摸了摸。那位客人睁了睁眼,走近锁定尹千阳的链子,说:“你戴的这个就不怎么样,要不是料还行,我以为地摊儿上买的呢。”
尹千阳外行,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话贬了聂维山的手艺,但又怕护不到点上出了丑,剑走偏锋道:“你知道什么呀,先不论我这条到底好不好,卖给客人的全看手艺,给自己人的则看心意,所以就是拿砂纸随便蹭蹭,我这条也是情意千金的宝贝。”
聂维山始终没抬过眼,一直忙活手上的那点儿活计,他搁下刀准备等会儿去抛光,笑道:“听他诈你,你那串子我拿了十成十的手艺做的,快使出毕生绝学了。”
来人大笑:“你们到底谁是老板啊?”
聂维山走到尹千阳旁边,给他看雕好的那颗,顺便回答:“谁是老板,这串子也不卖。”尹千阳吃惊地抬头,“你想买我这条?美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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