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躬身告退,忍不住一直看角落大花瓶,极想把东西掏出来。
片刻后,容佑棠踏进熟悉的客卧,早有两名大夫等候,即刻开始诊脉开药。容开济等人也在,他们心急如焚,担惊受怕,一见容佑棠全身而退便簇拥围护。
抓药煎药,待安卧榻上时,已是深夜,王府管家细致周到地安排容家人歇息。
“表哥,我们真要留下吗?”容瑫遵从叔父命令,一直安静闭嘴,憋得非常难受,直到外人散去后,才迫不及待跑到榻前询问。
容佑棠苦笑指着自己喉咙,然后点点头,用口型说:“留下。”
“我居然见到传说中的庆王了!他真年轻啊,气势十足,我只在一开始看了几眼,生怕冒撞了贵人。”容瑫难掩兴奋,同时又颇为拘束,压低声音紧张问:“表哥,咱们这、这算不算被软禁了?庆王会放咱们离开吗?”
容佑棠喝完药昏昏沉沉,耐着性子用口型回答:“不会的,殿下赏罚分明,要罚只会罚我,不会被迁怒旁人。”
“这就好。”容瑫两眼放光,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表哥,我觉得庆王对你真好,哎,他好像舍不得罚你似的——”
“咳咳!”外间传来容正清严肃咳嗽,他催促:“瑫儿出来,别打搅你表哥休息,他还病着。”
“哦。”容瑫没想太多,歉意笑笑,恋恋不舍告别刚认的表哥,出去寻叔父。
徒留容佑棠一人在里间。
这是他在王府的卧房。初时只是寻常客卧,后来管家敏锐察觉到庆王的爱重,不显山不露水地将客卧变了又变,一应家具都换成上等的,文玩摆设陆续添加,渐渐才成了今日模样。
容佑棠叹了口气,拉高凉被闭上眼睛,药性发作,沉沉入睡。
外间
容瑫毕恭毕敬为两位长辈续茶,不敢多嘴插话。
容开济忧心忡忡,沉吟不语。
容正清神态凝重,极力压低声音:“老哥,不是我多心,实在是有些怪异了。非亲非故,庆王殿下为何那般襄助棠儿?又带着去剿匪、又送进国子监、又带进北营,如今犯了欺瞒之罪,殿下十分愤怒,可细看之下,殿下的眼神……不大对劲啊!”
庆王竟透出情意缱绻?失望中带着受伤?我真希望自己看错了。
容开济焦虑不安,扼腕道:“我何尝没有疑心过?只是棠儿一贯懂事上进,老成稳重,人缘极好,无论生意场上还是学里、王府里、北营里,经常有朋友来家寻,都是谦和知礼的,我、我都习惯了。他与庆王殿下偶然相识,当时管家老李跟着,回来细细告知,并无任何不妥。棠儿一开始其实是九皇子殿下的玩伴,说过不少与小皇子相处的趣事,亦无不妥,后来、后来——”
容开济皱眉回忆,惊觉一想吓一跳!
“既是九殿下玩伴,怎的与庆王殿下如此亲密?”容正清忧心忡忡,不敢置信问:“您说二位殿下还时常屈尊纡贵到府上喝茶用膳?”
容开济越想越慌,两手紧紧交握,急切解释:“次数并不多,九殿下只来过两次,与棠儿的确玩得很好,庆王殿下则一向话少,其为人正派大气,举手投足符合皇家礼仪,毫无粗鄙傲慢之态……”渐渐的,他说不下去了。
养父与舅父面面相觑,一阵可怕的沉默。
容瑫不由自主扭头看里间:不是吧?难道表哥跟庆王……?!
良久,容开济下定决心,拍板道:“总之,我相信棠儿是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一切等他病好再谈。”
“尊您的意思。”容正清谦逊道:“我完全不了解外甥,只能依靠您多多教诲其成才。”
次日下午
书房内,数人围坐,容佑棠呈上的檀木匣子被打开,密信依次平摊圆桌上。
“原来史学林是二殿下的人。”
郭达抖抖密信,撇嘴鄙夷:“啧,完全看不出来,他俩台面上连话也没说几句。”
伍思鹏兴趣盎然,逐封拆阅,反复推敲研读,唏嘘道:“史学林当年进士二甲,选入翰林院,教习后外派两广任官,政绩扎实,官声尚可,升巡抚该有两三年了吧?怎么是被二殿下招揽呢?他在翰林院的知遇恩师不是韩太傅门人吗?”
郭远言简意赅:“欺师灭祖,背信弃义。”
赵泽雍如今很听不得某些字眼,他并未翻阅密信,而是端坐品茗,余光时不时飘向门口。
“哈哈哈~”郭达撑不住乐了,屈指弹弹木匣子,摇头笑道:“弄到这些可不容易啊,若叫二殿下知道,保准追杀!”
纸包不住火。此时,庆王身边的亲信已被大概告知容佑棠的身份,且需要为其出谋划策。
“真没想到,容哥儿遭遇竟那般坎坷。”伍思鹏叹道。
“之前他在暗处,周家在明,故赢了几局。”郭远摇摇头,不赞同道:“但他太冒险了,竟敢将部分密信送给韩太傅,设计反间二殿下与周明杰,一旦暴露,将被三方联手反击。”
“后生可畏啊。”伍思鹏倒颇为欣赏,或者说,他知道庆王颇为欣赏,遂微笑道:“他筹划周密,成功利用二殿下与大殿下之间的猜忌,悄悄煽风,点燃二殿下的怒火,烧在周明杰身上,他毫发未损,全身而退。”
没错,那混帐东西最擅审时度势,惯会利用!
赵泽雍不轻不重一顿茶盏,语调平平道:“他无法无天,无知无畏,若故技重施,必将引起大哥二哥怀疑,到时看他怎么收场。”
郭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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