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记得帮我带包烟。”
……
“岳木,我晚上去见个老同学,只吃饭,八点之前一定回来。”
“知道了,少喝点酒。”
很多年前,他们刚在一起住的时候,杨亦遵每次出门都会知会他一声,哪怕下楼丢个垃圾买袋水果,也会认真地叫住他,告诉他自己什么时候会回来。岳木曾经一度不习惯这种模式,有一次还好奇地问过杨亦遵:“你为什么每次出门都要通知我,我没有要查你岗的意思啊。”
“我想给你安全感嘛。”杨亦遵委屈了,“怎么,你嫌烦?”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觉得受约束。”
“我现在是你的人,”杨亦遵躺到岳木身上,用自己的一头软毛来回蹭他的肚皮,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一天二十四小时,你都在哪些地方能找到我。”
“哈,别闹,好痒……”
太沉溺于这样的相处,以至于他差点忘了,杨亦遵对外人向来是冷淡而疏离,甚至是漠视的。
夏为弯腰把被捏湿的药片丢进垃圾桶里,带上了门。杨亦遵的确没有义务向他报告自己的行踪,毕竟,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
下午的戏是管清溪的一段独白,讲的是男主角林木去世多年后,他的爱人杨栎来坟前祭奠,倾诉这些年来的思念。这一幕戏的发生时间线已经接近电影尾声,也算是全剧的点睛之笔,将两位男主角隐晦的感情烘托到了一个高度,整体氛围之伤感,让人潸然泪下。
有人不理解莫森为什么不选择大多数祭奠戏会选择的雨天或阴天,而选择一个太阳天,对此,莫森只回了一句话:“林木应该与阳光同在。”
这两天气温高,且很闷热,没有戏份的演员们都没有来,直接在酒店休息,只有夏为跟过来了,站在一旁盯戏。
这一段独白非常考验台词功底,管清溪为此已经头疼了两个晚上,台词他倒是背得滚瓜烂熟,就是语气怎么念都不到位。
莫森的强迫症在这时体现出来了,两个人反复地对着台词琢磨,不停变换着动作和角度,转眼间太阳已经快落山。据天气预报说,明天将正式进入为期半个月的雨季,之后便会降温入秋,今天如果拍不好,多半就只能靠后期了。
“再试一次。”莫森看了眼回放,再次摇头。
管清溪也算是耐心好,点了点头。顶着烈日晒了一下午,他脸都晒疼了,此时虽然一脸疲乏,但仍然打起精神,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继续回去拍。
“来,准备啊。”
夏为换了个位置,站到摄像机后面,盯着镜头。
说实话,管清溪的演技不差。镜头里,他深情地半跪在墓前,眼含热泪,鼻头微红,单手搭在墓碑上,哽咽地说着台词,看上去无比哀恸。
“咔——”莫森却喊了停。
管清溪有点崩溃了,整个人像蚂蚱一样跳起,暴躁地搓乱头发。
夏为拿了瓶冰水走过去:“还好吗?”
“老夏,我今天是不是状态不好?”管清溪苦恼地问。
夏为目光落到墓碑上。这石碑自然是道具,虽然有把花岗岩刻意磨旧,但与真正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墓碑还是有明显的不同。正中间镶着一张黑白照片,像他,又不像他。
熟悉道具组的人都知道,在墓碑上放演员本人的照片是不吉利的,所以按照惯例,这张照片会被改动一二,有的是拉尖下巴,有的是放大眼睛,有的是添加或去除几颗痣和斑点,象征性地与演员本人区别开来。夏为的这张照片,因为妆效高于实际年龄,看起来更成熟些,动的地方应该是眼尾,那里微微上挑着,比现在的他温柔了许多,是他离世前的模样。
是刻意的吗,还是只是巧合?
“老夏?”
夏为回过神来。
“你看什么呢,表情这么丧。”
“没什么。”夏为道,不等管清溪深问,说,“你刚刚的动作不对。”
“怎么不对?”
“手,应该这样,整个贴上去。”
管清溪瞪圆了眼。
夏为从石碑上收回手,领着他去看回放,分析道:“想象一下,我是你深爱的人,你这十年里都一直思念着我——别笑——现在你终于完成了两个人的梦想,再一次来到墓碑前,你心里会是什么感觉呢?只有悲痛吗?”
一旁的莫森听见他的话,竟也点点头:“悲伤和思念是两个相反的东西,一个随时间淡化,一个随时间增长,十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这时候,你的思念应该是大于悲伤的。”
“还有,”夏为指着指着屏幕上,管清溪半跪的姿势说,“跪得太没诚意了,只有膝盖和脚尖触地,如果你仔细观察过,就知道真正悲伤的人下跪,是整个小腿都瘫软在地上的。还有你的手,你下意识只用了指尖去触摸我的墓碑,是因为石碑被晒得太烫手所以你嫌弃吗?”
管清溪被他说得哑口无言,顿时如醍醐灌顶:“我明白了。”
周围很快忙碌了起来,化妆师过来把管清溪刚刚折腾乱的头发重新梳理好,又给他补了一点妆。
“好了,再准备啊,小夏,愣着干什么呢?”
夏为意识到自己占了摄影师的位置,忙退到了一边:“不好意思。”
这一次再拍摄,明显能感觉出,管清溪已经进入了状态。只见他轻轻走到墓碑前,缓慢地跪下,动作之轻,仿佛怕吵醒了里面沉睡的人。接着,他温柔而亲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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