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筵点点头:“是,他就住在这一片最顶上有一座大一些的房子里。”
杜林夹菜的手突然停住了,看向他有些诧异地问:“是最顶上暗红色墙,白色窗户,从外面看很洋气的那一栋?比咱们这房子大出将近一倍那个?”
迟筵想了想,都吻合,便又点了点头:“没错。”
杜林放下筷子,转头对姨奶奶道:“不对啊。妈,那不是以前爸隔壁系统的老领导他们家房子吗?他们家姑娘也早出国了吧?那房子应该空着啊。”
迟筵补充道:“我同学说过那不是他自己家,是房主人借给他住的。他也说过他家人在国外,可能他家里人认识原本的房主人。”
杜林嘟囔着:“那更不应该了,哪有把那种房子借给朋友家孩子住的……毕竟他们家当年闹得还挺大的。我当时好像才刚参加工作不久,到现在还记得他们家姑娘当年带着姑爷和剩下的一众亲戚在房子外面跪了一片纷纷磕头,最后把房门锁上封起来的场面。”
表婶附和道:“对,我也记得。那时候我和你表叔也才刚认识不久,是第一次来他家,没想到头一次来就遇上这种事情,所以印象特别深。我还记得那时候吃完饭,他说要带我出来在附近走走,我俩就往上走着,走了小半个小时走到靠上那一片围了好多人。我们当时年轻好奇心盛,就挤到最前面去看,正看见他们家姑娘领着后面的人跪在地上冲着房子里面叩头,一连叩了九个才敢站起来。我当时心里还嘀咕,听你表叔说的他们家姑娘和姑娘都是当时很有学识有文化的人,怎么还信这种封建迷信。”
表叔接道:“信不信这些和有没有学问是两码事。”
迟筵心说这倒也是,给他教课的老师也有讲究风水的。他们学校的东门和隔壁大学的东门开在一条街的两边上,且都正对着一条马路。但他们学校东门外面有一块方方正正刻着校训的大石头,隔壁学校东门外什么都没有。有一段时间隔壁频频出事、三天两头的见报,他们学校就风平浪静,就有一种传言说是他们学校门口的石头把不好的气挡住了,所以风波少。
不过听表叔表婶说那房子当年的事他还是觉得心中发毛,毕竟自己可是天天住在那里。他偏头小心翼翼问道:“表叔表婶,那当年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弄鬼?”
表叔摇摇头:“那倒不是,我也记不太清了,也是后来听的传言,好像他们家当时情况很复杂……所以最后姑娘姑爷一家就直接出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姨奶奶在此时开了口:“那是他们家儿子自己造孽。”
人上了年纪总爱回忆往事,而且是记不住当下的事,越是以前的、自己年轻时的事情越是记得清楚,不仅记得清楚,还爱给别人讲。姨奶奶也不例外,这二十多年前的事老太太还能讲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家的老爷子的工作单位和姨奶奶丈夫的单位有些关系,所以他家的事当时姨奶奶通过自己丈夫也听说一些内情。这老爷子的夫人已经病逝,膝下有一儿一女,年纪都和表叔差不多,要比表叔稍大一点,都已经成婚。女儿和自己丈夫在别处住,儿子儿媳妇同老爷子一同住在上面那房子里。
后来那一年那儿子的妻子怀了孕,他耐不住寂寞,瞒着妻子又在外面找了个情人。那个情人和儿子是一个单位,也不是良善之辈,还以同事的身份和其他几个同事一起去过他们家。她心里也有些嫉恨妻子,就趁机把一张画着聚邪阵的朱纸垫在了妻子常睡的那半边床垫的下面。
那之后又过了三四个月,妻子突然有了要生产的征兆,因为之前并没有预料到,只能匆匆请人上门来看。接生的时候可以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女人腹中出来了,妻子的肚子也小了下去——但却没人能看到那个“胎儿”。
这事实在太过诡异,妻子得知后自然是又惊又怕,家中其他人也惊惧难言,连连嘱咐几个来帮忙接生的人不要透露出去。后来老爷子让女儿帮着请了一位高人过来,这位高人据说是难得的从多年前的政治风波中挺过来的,已经是古稀之年,确实有些本事,进到卧室后就找出了那张放在床垫下面的聚邪阵。
顺着这一线索再经过排查,加上那儿子经历了这等骇人的祸害家人的事件后也顶不住压力,他出轨事情就暴露了。他的情人也承认那聚邪阵是自己无意中从一个在街边摆摊的瞎眼术士那里买来的,现在也找不到那个术士;并辩解称自己只是嫉妒作祟,也不确定那阵纸究竟有没有用才放在床垫底下,并没料到竟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这事毕竟耸人听闻又有痕迹可寻,所以还是传出了风声。老爷子一向爱惜脸面,听闻儿子的作为后气得一下子发病住了院;妻子也气得不行同时后怕不已,立马同丈夫离了婚搬回了自己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人的报应,离婚后没几天那儿子同自己那个情人出门的时候就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当真是家破人亡,只剩下女儿一面在医院照顾老父亲,一面偶尔回这房子里帮着清扫打理。
她要忙工作,要照顾自己的小家,还要常去医院照顾父亲,十天半个月才能回这房子里料理一次,顺便给父亲取些日常用的东西。奇怪的是她每次回来都感觉这房子像是有人在住的样子,一次两次不觉得,时间久了就察觉出不对了。
女儿就又把那位高人请了过来帮忙看房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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