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直看热闹的白膺哈哈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石大夫还真是古道热肠呢。”
符鸣的怒气稍消了些,但又有些哭笑不得:“这天下的大夫都像他这样,还不早都饿死了。”
石归庭洗了手回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劳成赶紧溜走了。白膺掂着那块石头,笑嘻嘻地说:“我们在讨论你这块石头能开出什么好玉来。”
石归庭将手在衣服上擦一擦,这动作他在家时绝对不会做的,但是出来之后,尤其是跟着符鸣一群人,这动作便做得无比自然了。他坐下来,接过那块石头:“这个啊,我不准备开它。留着吧,这也算那个孩子的一片心意啊。”
符鸣的嘴角抽了一下,但是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还有什么想去玩的,想去吃的,这两天就赶紧去吧,后天我们就要去装驮子了。这次的玉料数量不少,大概能装四五十头骡马。”说是玉料,其实很大一部分是赌石,所以才需要这么多骡马装驮,要不然四五十匹骡马驮的全是玉石,集玉轩岂不富可敌国了。
白膺问:“再没有别家需要运输的了?”
符鸣说:“暂时没访到。集玉轩赶时间,我们也没时间去找了。回程的话,每个驮子少装一点,也不会那么累。”回程能够拉到货就相当不错了,反正是要回去,拉多少赚多少。
白膺点点头:“也许到了腾越,还能揽一点买卖。”
石归庭也只是听着,他还是个新人,马队的事务他基本上出不上主意。
符鸣突然叫住他:“石大夫,这两天你去药铺买点常用的药,我们路上用的,需要什么你看着办。”
石归庭点点头:“好。”
符鸣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叫阿成带你去找药铺吧,顺便让他帮你拿药。”
石归庭看着那块银子,想一想,还是拿了过来,现下他自己可是身无分文。
第22章 小两口?
两天后,马队装载完毕,干粮、饲料、药品杂物等各色物事业已备齐,大家也各自收拾好私人物品,随着符鸣的一声“出发”,再次踏上了旅途。这次同行的,除了马队原班的人马,还有石归庭在玉珍阁见到的那两位集玉轩的管事,他们也跟着一道回去。
关于云南的气候,外地尤其是北方人是相当艳羡的,比如昆明就有春城之称,冬季不会太冷,夏天不会太热,生活在这里是相当舒坦的。但是对赶马人来说,每年的好日子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就是春夏之交和秋天。
因为冬天再温暖,但若是在野外开亮,深夜的寒冷也是难以忍受的;而夏天虽然炎热,但却是雨水极多的季节,云南的雨季长达数月之久,贯穿整个夏天,所以赶马要是赶上雨天,那滋味可想而知。
回程正好碰上一年中雨水最多的七月,几乎是天无三日晴。雨不是一下就连绵不断,总是突然飘来一朵载满雨水的乌云,然后对着马队兜头浇下。常常是马队的头骡还在淋雨,掌尾的骡马已经沐浴着雨后的阳光了。这样的情况几乎每天都要发生一两回,尽管马帮经验丰富,也习惯了应对这样的天气,但是人的情绪总是要受影响。
“格老子的,是不是天老爷马桶穿眼了,怎么尿个不停啊!”不久前刚下过一阵雨,突然又飘过来一阵云,雨点哗啦啦地落下来。队伍中一个汉子为了图凉快,刚将斗笠蓑衣取下来,来不及重新披戴,从头到脚被浇了个精透,忍不住骂了起来。这群常年奔走在山野间的汉子,性格粗犷率直,一遇上不痛快不顺心的事就会骂出来。
“哈哈哈哈!老布,那你可行大运了,天老爷的尿那可是圣水啊,你就这么被洒了一身,如今怕是金刚不坏之躯了。”马上有人接上话来打趣。
“去你的,被这马尿淋了,我身躯不坏就好了,还指望金刚不坏呢。”老布啐了同伴一口,抬头见顶上的云又飘走了,索性也不再穿蓑衣了。
石归庭跟着劳成掌尾,听着前头弟兄的对话,心思不由得沉重起来,长年这样日晒雨淋的,长期积累下来,各类病症肯定少不了。于是问劳成:“阿成,你们这些长期赶马的人,身上可会有什么不舒坦?”
劳成也听着大家耍嘴皮子,乐得呵呵笑,听见石归庭问他:“啊?哦,你说生病啊,我们这些人糙得很,倒是很少生病。不过老赶马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腰酸骨头痛。”
石归庭点点头,这就是了,云南的雨季一年少说也有三四个月,常年淋着雨,还得野外露营,患风湿太正常了。
傍晚到了马店,大伙儿都松了口气,纷纷去卸驮子喂马。石归庭去厨房,找店家要了好几块生姜,借锅子烧了一大锅姜汤。
符鸣进厨房做饭,发现石归庭正在灶间烧火,非常惊讶,他挑了眉:“石大夫,今天轮到你烧饭?”符鸣手艺好,常常都是他做饭,但是总要一个人跟他配合,所以剩下那个是轮流着来的,石归庭虽然入了马帮,但大伙儿还没安排他做过饭。
石归庭红了脸:“不是,我给大家烧点姜汤喝。”
符鸣哈哈笑:“这样啊,其实也用不着,大伙儿火力壮着呢,衣服烘一会就干了,不会生病的。”他说的烘干衣服,是指用体温烘干衣服。
石归庭很不客气地给了一个白眼,心道,现在这么放肆,到老了有你们好受的!于是答:“还是喝点姜汤祛下寒气吧。就算不生病,也是有好处的。你们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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