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离没吱声,小事他尽可以不耍脾气,大事他才该在心中有个底线,可是父亲却要将他关起来。在府上要想仗着武力逃出去也不可能。
朱离被带走了,朱诺站了好一阵,才将手上常年把玩的一只扳指砸在了地上,骂了一句:“不知深浅的混账东西,真想打断了他的腿,叫他还胡跑!”
管家朱祥赔笑劝慰:“老爷别气了,少爷还年轻,不知江湖凶险也是应该的。”
朱诺半晌没说话,过了一阵才问:“送给那位的东西可还满意?”
“满意,不过……”朱祥说着望了一眼朱诺:“那位想要的还是那本剑谱,咱们……”
朱诺哼了一声:“这东西还是别沾手的好,人咱们也派出去了,力咱们也尽了,就说那个乌桑厉害,又有胡人干扰,咱们无能为力。存之……你着人看好他,他要再卷进这滩混水里,哼!”
朱祥笑道:“少爷知道轻重,看起来神情平静的很。”
朱离却是不得不平静。
朱家的书房却是真的书房,只是门窗墙壁坚实无比,要想出去只能从门里走出去,可门上却挂着一把黄铜大锁,钥匙在朱诺手里,他越是着急,别人看他看得越紧,他只能平静。
平静地地等待他的救星。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哈嘿,冷文作者想去死!
☆、夜访欢馆
子时已过,朱离困在书房里,他明明极其劳累,却半分睡意也无,明知着急也出不去,却还是坐立难安。
朱离在书房地上来回踱步,也不知走了几圈,外面门锁铛地一声,敲在了门框上,他立刻停下了脚步,只见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进来的夫人已不年轻,略有些瘦,却风韵极好,含笑看着朱离:“猴儿,急了吧。”
朱离眼眶微红,两步赶过去跪在来人跟前,声音软软:“娘亲。”他见朱诺之前已料到不好,以为要挨打,只等着母亲秦氏来救,却不想他父亲根本不愿和他多费唇舌,直接将他关了起来。
秦氏在朱离头上抚了一把:“我乘你父亲出去了才悄悄儿来的,现在可不是撒娇的时候,你与娘亲说说正事。”
朱离伏在秦氏膝上:“乌桑这人讨厌的很,儿子也恨他,见了面恨不得先把他打一顿,但一码归一码,儿子不能让他冤死,他确实……很冷漠,但却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他杀杨家,八成是为了杨家的剑谱,杨家这本剑谱来路不正……”
秦氏在朱离脖颈里捏了捏:“不管为着什么,杀人就该偿命。”
“这道理儿子知道,儿子并没有回护乌桑,阻止柳家替杨家寻仇,儿子是想这个仇就算要报,也该报个清楚明白,不能叫乌桑受冤。娘亲,杨家这本剑谱不简单。而且乌桑一个第一次下苍霞山的杀手却被胡人伏击,也是在他会仰止剑法传开之后……”
秦氏抿着唇看了一眼朱离,自己这个儿子,家里宠惯是宠惯,却不是纵容的宠惯,他也争气,年纪虽小,已甚沉稳,平日少有惶急的时候,今日却连脸上那唬人的温柔笑意也没了。
秦氏心里一动,打断了他:“这个乌桑,你和他……”
朱离在秦氏膝头蹭了蹭:“娘亲!儿子在此事上绝无私心!娘亲,我小时候你就教我,习武是为了匡扶正义,扶助弱小……”朱离拖长了调子。
秦氏抿唇笑了一下:“要耍赖了?我看你挺急的!”
朱离握着秦氏的手望着秦氏,“人命关天,由不得儿子不急。乌桑冷漠寡言,追他杀他的人又不给他机会辩解,儿子是想……娘亲,你不要多想!”
秦氏看他这些日子奔波地憔悴,一双望着自己的眼眸含水带雾,心里早不忍了,在朱离额上戳了一指头,“你和倚欢楼那个灵棋来往好些年了,由不得娘不多想。这事你为着正义更好,可这世间的事,要正义也难!不过,娘不拦你,猴儿,你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主意,该扛得起事儿,娘放你出去,你自己小心。”
朱离埋首秦氏膝上,声音有些闷:“儿子知道,娘亲……”
秦氏提着他领子拉他起来:“别是要哭鼻子?快走吧,回来你父亲收拾你,娘亲可拦不住。”
朱离又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儿子多谢娘亲。”
秦氏拉了他一把,交给他一方小小的布巾及一个包裹:“我来之前去了你屋里收拾了细软你带着,这布巾是你屋里那个脑袋尖尖的小厮给的,说是倚欢楼的东西。若叫你父亲发现你还和那人往来,打断你的腿。”
朱离接过了,有些脸红。
秦氏笑着在他后颈子里拍了一下:“还说你和那灵棋君子之交?君子之交你脸红什么?这东西我看过了,这回说的是正事,你脸红什么!”
朱离说不清楚,只低着头。
秦氏推了他一把:“傻儿,还不走,等你父亲来捉你!”
朱离这才一溜烟走了,灵琪递了消息,他只要找到灵棋,乌桑便手到擒来。
无论外面的夜色多沉寂,徐州城西这片街都灯火辉煌,丝竹阵阵,朱离已换好了夜行衣衫,他紧一紧腰带,绕过倚欢楼后门那一片树林,轻巧地进了倚欢楼后院。
朱离穿过倚欢楼里假山的阴影,躲过来往穿梭递酒送菜的小厮,一径潜到倚欢楼西偏院,那里有几座精巧阁楼,是倚欢楼里有身份的几个小/倌儿会客休息的地方。
朱离轻车熟路,潜到最边上一栋小院边,翻了进去。
这院子里一座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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