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了。”血狼说,“现在跟我走。”
等等!他要做什么?他想带自己去哪儿?
“不,不,别这样!”戴维用力拽着绳子,“我真的对印第安人没有恶意,我只是暂时寄居在洛徳镇的,我还要回纽约呢!”
“骗子!”
“我是说真的!”
“好了!”血狼不耐烦地大吼一声,他一把抓住戴维的领口把他提起来,凑近他的脸,“我跟你们打的交道可多了,毛嘴子,你们都满口谎言。”
你到底有多深的心灵创伤?这都跟我无关啊!还有……什么叫毛嘴子?因为白人留胡子而印第安人都下巴光光吗?可我没留胡子啊……戴维脑子顿时乱成了纠缠的线团。
不过这么近看,血狼的眼睛真亮啊,简直跟卢卡斯警长的目光一样让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这就是杀气吗?
血狼放开戴维,用短刀拍拍他的脸,说:“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地跟我走,要么我现在把你的脚也捆上,让你的马拖着你走,就像拖一个死人。”
已经没有选择了……
戴维沮丧地垂着头:“我只有一个问题。”
“嗯?”
“你都要捆我的脚了,为什么不让马驮着我呢?”
血狼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接着把短刀插回了腰间。他用戴维听不懂的话嘀咕了几句,摇摇头。
“你在说什么?”
血狼翻身上马,一手握住自己的缰绳,一手牵上戴维的马,他们往前走的时候,戴维一下子打了个趔趄。
血狼回头来看着他:“我在说,原来今天我抓住的是个白痴。”
(下)
戴维想吐了……
虽然他并没还有吃多少东西,应该说从昨天晚上八点钟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了,但他还是一阵阵地反胃,甚至真的发出了干呕的声音,一阵阵酸水涌上喉咙。更糟糕的是,身子下面的马鞍硬邦邦地顶着他的胃部,仿佛是要磨穿个孔。
戴维终于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酸水,眼泪都涌出来了。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他在一个文明的社会里出生、长大,习惯了一个尊重人权的环境。就算是在上学的时候因为太书呆而被一些人欺负过,可那也不过是丢番茄酱或者把作业缠起来这样轻飘飘的玩笑。他当然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可以对同类做出残酷的事儿,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过就是在跟着前面那个暴君在沙漠中行走的时候多说了点儿哀求的话,可他连自己的嗓子也说得沙哑了。是,他的确尝试过弄断手上的绳子,甚至用牙齿咬,可绳子没断不是吗?当然了,他躺在地上装昏倒只有一次,为此还被马拖了几米呢,手臂和脸颊上都擦破了。
好吧……也许他不该试着攻击血狼。可是,他是个俘虏啊,俘虏难道不应该努力试着逃跑并奔向自由吗?
这些事情都是符合逻辑的!
《桂河大桥》《坚不可摧》《哈特的战争》……所有的电影都在阐述这个道理!可那个野蛮人都不懂,他狠狠地给了戴维一拳,然后就不由分说就把他的双脚也捆起来,用可怕的力道将他脸朝下地丢上了马背。戴维如同一头死猪般被马儿驼着,从夜晚走到天亮,从寒冷得发抖到热的冒烟,他哀求过,威胁过,也许诺了金钱,甚至愿意给印第安人做洛徳镇的内线,可血狼完全不理会他,只是拔出短刀挥舞了两下。
戴维精疲力竭,完全绝望,他愤怒又委屈,难受又悲伤,终于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
这个时候血狼勒住了马,然后来到戴维的身边,一下抓住他的后衣领,像掀翻一只麻袋一样将他拽下了马。戴维重重地摔在沙地上,尘土飞扬起来,铺满了他全身,他大声地咳嗽着,却没法爬起来。他用手抹了把眼睛,脸上顿时一塌糊涂。
“你可以休息一下。”血狼对他说,“太阳升到最高处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到哪儿?地狱吗?”戴维声音沙哑地说。
“我们的营地。”血狼心平气和地说,“也许那里是你的地狱,但对于我们来说,那里是家。”
“我也想回家。”
家,甜蜜的家……纽约那个。
戴维鼻子一酸,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这么容易流泪。”血狼皱起眉头,“就算是我们的孩子也不会!”
“既然……”戴维哽咽了一下,“既然上帝让人拥有泪腺,那哭一哭也是……很合逻辑的……”
要是安德鲁神父听到他的回答一定会感动得拥抱他吧。
“毛嘴子的上帝是个邪神……”血狼在戴维的面前蹲下来,“你们到来以后,杀了我们很多勇士,把我们从家园里赶走,你们都说那是上帝的旨意。你们的神让你们崇尚杀戮,并且还砍掉树木,挖开大地,他一定是在黑暗中诞生的邪神。”
他的英语有些语法问题,并且带着很古怪的口音,可戴维却无法反驳。他明白白人西进运动中印第安人遭遇的灭顶之灾。但他还是委屈地嘀咕:“上帝生在哪儿这件事我觉得你可以和洛徳镇那个穿黑衣服的金发家伙讨论,我甚至可以帮你介绍一下,但我一个印第安人都没伤害过,我也没打算伤害任何人。”
“你也朝我们开枪了。”
这次总不能说是“你们先动手”了,戴维词穷,在开火这件事儿上他只是听到卢卡斯警长的命令条件反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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