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人的确没有枪,所以他们暂时不敢冲到面前来,当他们来到河床的那一头时就停下了,纷纷靠在石头后面跟白人对峙。但这距离已经很不安全了,印第安人的箭头锋利,而且准头不差。戴维看到那些箭栽在了沙地上,还有的碰到了石头掩体,离自己都只有几码远。
现在不跑估计下一刻箭头就会射进他的身体!
戴维咬着牙,看了一眼岩石旁边的马匹,对吴有金说:“赶紧吧,钱钱!我想留着我的头皮!”
他举起枪,一边胡乱扣动扳机,一边摸到马匹前,解开缰绳,也顾不上放马鞍,就笨手笨脚地爬上去。
警长一边开枪一边掩护着吴有金摸上了自己马,他们向着河床下游狂奔。
为了不掉下去,戴维死死地抱着马脖子,双腿努力夹马肚子催它快跑,还好这畜生争气——也可能是被枪声吓着了,撒开四蹄跑得飞快。
枪声还在继续,戴维转头看了一眼:因为他们的撤退,印第安人已经从掩体后面出来,向着他们这边追来,而最前面的那个人,虽然戴维看不清他的脸,但那轮廓实在是眼熟!
我的天啊,他向上帝祈求,可千万别是那个“血狼”!
上一次被匕首威胁的恐惧让戴维的求生意志立刻满格,他又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
虽然他靴子上的马刺很钝,但他的坐骑依然被这野蛮的动作激怒了!它喷着粗气,像恶灵骑士的摩托车一样跑得四蹄都要冒出火光了。
风刮掉了戴维的帽子,吹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也不太敢回头看,他听到了枪声和惨叫,但不知道究竟是哪边的人(因为惨叫声没有口音)。他只知道自己这匹被诅咒的“血肉哈雷”越跑越快,超过了一个警员,然后是民兵。吴有金在他身后叫他的名字,但那声音又突然飘到别的地方……戴维明白自己应该握住缰绳控制胯下的畜生,可枪声还在响,他就决定让马儿释放本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除了耳边呼呼的风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了。马儿的脚步也渐渐地慢了下来,最后它开始溜达、站定,喷着响鼻,摇晃着脑袋和脖子。
戴维的肌肉从僵硬的状态中缓解过来,就像石化的人被解除了魔法,他睁开眼睛,松开备受折磨的马儿,接着噗通一下,从马背上掉下来。
他还活着,竟然还活着。戴维真想痛哭流涕地感谢上帝,但他来不及这么做,看到周围的景色就觉得也许上帝告诉他这究竟是哪儿再说“谢谢”也不迟——
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再是沙漠戈壁,也不是干河床,没有丘陵和灌木,相反还有一片不太茂密但明显算乔木的树林。
这是哪儿?他惊惶地站起来,到处看了看。卢卡斯警长在哪儿?还有钱钱呢?难道他跟他们跑散了?
在荒野中?孤身一人?不会开枪?
戴维觉得自己的脑门上就写着“肉鸡”这个词儿。他会被狼吃掉吧?
就在他的感觉到自己陷入另外一种险境的时候,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戴维有些惊喜:也许他和钱钱并没有跑散,他只是跑得快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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