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当英语老师穿着短裙丝袜来上课,丁嘉就会偷偷扭头看一眼周肃正,一脸“我懂的”。
周肃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第五章(上)
北方的冬天来得很早,十月底就开始下雪了。此地给人以冰天雪地之感,并非落雪频繁,乃是温度太低,雪坠地而不化,渐次堆积,一层一层,如守财奴攒钱一般,才有了那般厚重的银装素裹。冰雪是冬天的嫁妆,大自然这个父亲若不能增以丰厚的陪嫁,这样个性残酷的女儿断不能为世所容。
冬天十分漫长,呵气成霜。南边过来的云烟起初不明白阳台上的玻璃为什么要用双层,后来才知道纵然是双层的,寒气一来,窗户也开不了,冰渣雪沫封住了缝隙,整整一个冬天,窗子都像一堵透明的墙。
阳台成了一个天然冰柜,云烟买的十个巧乐兹雪糕还整整齐齐码在窗台上,冻得仿佛一摞冰砖。陈雄的姐姐、姐夫是做水果生意的,每当开着大卡车路过省城,都会给301寝室搬来成箱成箱的水果,磊在阳台上,整整一个冬天都不会变坏。头疼的是,301寝室的人都不爱吃水果,为了不浪费,陈雄只得拎着这些水果去给那些打架挂彩的人探病,搞得众人受宠若惊。
当南风吹来的时候,已经是阳历五月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北地冰雪始消融。这么漫长的冬季,人类第一次领略之时,想必是十分绝望,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人们因此能安心享受被迫的冬藏。过完年后,大二的下学期,就这样不紧不慢开始了,一切如昨,不必去盼着些什么,因为所希冀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天晚上,周肃正回寝已经11点40了,看书到大半夜,眼睛酸胀。一进门,便发现寝室格局有了变动,几个行李箱挪了位置,多了件很奇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可惜应急灯不够亮,看不太清。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陈雄干的。
别看陈雄是个粗犷的爷们,不太在意宿舍卫生,却格外讲究风水。他说,寝室布置的不好,成员会有血光之灾。其他三人老老实实,只有他这名体育生常常惹是生非,血光之灾降在他头上的几率最大,所以他格外上心,还让丁嘉抱了一盆他外公的金橘盆景来宿舍镇着,说这小盆景中有大天地,汇聚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可保一方平安。
第二天是星期六,可以睡个懒觉,周肃正也比平常晚起了一个小时。醒来一看,发现昨夜自己并没看错,寝室的空铺上躺着一辆自行车。
“哪来的?”周肃正问。
在隔壁水房刷牙的陈雄听到问话,立即含着白沫跑回来,猴子献宝一样激动:“是我给咱寝弄的!”
隔壁学校有个男生欠钱不还,债主找了陈雄等一干体育生帮忙,众人打了那男生一顿,又将他浑身上下值钱的东西都搜刮得干干净净,连课本都被卖了废纸。债主没要到一毛钱,请众人喝了一顿酒后,就对帮忙的体育生说,你们自己看着挑,有用的就拿走。陈雄很仗义,孔融让梨,其他人挑走了羽毛球拍、名牌运动鞋,陈雄就把这辆看着还算新的自行车扛回来了。
陈雄说:“你们谁会骑,就给谁!”
周肃正冷冷看着他,云烟睡眼惺忪,丁嘉也一脸茫然,陈雄愣了两秒:“不是吧,马戏团的猴子都会骑车啊,你们一群大学生居然不会?!”
一时之间,三人都有些尴尬。
云烟说:“大学生不会怎么了,高考又不考这个。都什么年代了,谁还骑自行车,我家车库里闲着好几台四轮的。不过我不用学,多的是美貌学姐乐意载我!”
陈雄呸了一口,不吹牛能死!
周肃正很礼貌地说:“谢谢,我用不上。我们的课都在求知楼。”求知楼离东一栋男寝很近,步行也不过五分钟的距离,就算是打了上课铃再从寝室跑出去都来得及。周肃正的名字是z打头,排得很靠后,教授点名的时候,可以拖延几分钟。更别提周肃正很守时,总是提前到,自行车确实用不上。
丁嘉还没开口,陈雄就抢着说:“嘉嘉这车就给你一人专用,这俩孙子摸一下都别想!”
丁嘉有些惭愧地说:“我也在求知楼上课……”
陈雄严肃地说:“嘉嘉,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和这几个狼心狗肺的孙子不一样,你家还有外公外婆呀!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混个团团圆圆!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我知道,你想说你每周都回去一次,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外公外婆都六十多了,就算他们活到一百岁,你们见面的次数也寥寥可数,只有……嗯,我用计算机给你算算……只有1440天,合计三年零九个月。也就是说,你今生今世,你们祖孙一场,可与你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三年零九个月!……嘉嘉你别哭,如果你骑自行车回去,每次早十分钟到家,你就能多赚到1440个十分钟!”
周肃正:“……”
云烟瞌睡顿时被惊醒了,心道卧槽,这货可以出师了。
丁嘉被这笔残酷的亲情账算得泪水直掉,陈雄慈爱地擦掉了他雪白圆脸上的泪水,说:“嘉嘉不哭,神佛给了咱弥补的机会,咱们现在就出去学骑自行车!”
周六的操场上人很多,毕竟工科院校里有女朋友的男生是少数,现实生活中的基佬又不像耽美中那么普遍,因此大多数男生到了大学依然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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