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昨天?没事,别听你师傅乱说。”尉迟然急急推开他,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伊清岚你死定了,竟然敢揭我的短。
“哦……”江天意味深长地拉长了声线,慢条斯里地放下药蒌整理起来。
却是尉迟然忍不住说:“真的没什么,你们都还年少,感情的事不免草率。夜儿只是习惯了我的陪伴,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江天听了才知道,萧绝夜还徘徊在尉迟然的防卸圈外啊。这小夜的手脚也太慢了点吧。
“老师,我们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五年前你眼里的小孩子了。你该把我们放到与你同等的水平线上。去年回家,我娘已经在张罗我的婚事了,才吓得我今年不敢回去,更别说小夜了。你好好想想吧。”
江天将药蒌甩回背上,脚尖轻点飘了出去。临走前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尉迟然身后的某一个地方。
树上的魑背后一层薄汗,真不愧是宫主的兄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警觉跟气势,他差点就被他谦和恭顺,纯良无害的样子给骗了。幸好他对尉迟然没恶意,更没杀气。
尉迟然对空气中的一张一弛浑不觉,只是屈起双腿,头顶在膝上,怔怔地出神。
夜深人静,尉迟然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三天过去了,萧绝夜也没再表示什么,是时候走了。转过密林,尉迟然差点让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出声。
一抹白影飘忽地立于林中的晚亭里,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森森鬼影,那影子在他出现的那一瞬“嗖”地一声不见了,整一个灵异现场。
“夜儿”尉迟然迟疑后确定,无奈地跨进亭子。
萧绝夜转过身面对他,“然,这就是你考虑三天的决定?”
尉迟然被他叫得心中一颤,像触了电似的,还从没人如此亲密地喊过他。他抓紧肩上的包袱,咬咬牙说:“是。”
然后,他就看见了萧绝夜眼中一闪而过的伤心,有一瞬的不忍心。
“好吧,你想走,我留不住你,就是留住了,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听到他要让他走,尉迟然心里却平静无波,史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头。
“可是,再过两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是我十六岁的生日,你能陪我过完生日再走吗?”萧绝夜敛起眉眼,收起傲骨风发,此时的他,就是个寂寞,想要人陪的孩子。
女人的母性影响着他,看到他这样,心一下就软了。他走上前,伸手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看他眼里因他点头应允而璀灿的星光,无声地叹了口气。
世人都道萧绝夜能安坐医杀宫宫主之位,全赖他师伯、师叔的保驾护航,却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要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生存,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医杀宫安生立命,是如何刻苦地练功,是如何好鲸鱼汲水地吸收各种样的知识。
世人都道弑杀叛乱,冯致远异军突起,斩杀了仇天南、张行二人,随后身萧绝夜宣誓效忠,平了这场危机,除了仇天南这个心腹大患。却不知他为说服、收服冯致远而费尽心机,为让仇天南、张行鹤鹬相争而苦心积虑,为让冯致远渔翁得利而心力交瘁。
世人皆道萧绝夜只是个傀儡,实权都掌控在天医伊清岚,弑杀冯致远手里。却不知他在江天的帮助下轻易赢得天医医众的人心、敬意与忠心,不知他赏罚分明,用雷霆手段在弑杀里大刀阔斧地改革,让弑杀一众誓死追随,不知他为制衡权力,如何智取力夺地在各部间游刃。
这些他不懂,也帮不了。虽然前世故事看得很多,却从不记在心上,也不会应用,只能默默地看着,陪着,在偶尔想起时提点意见,说些想法。也怪不得他成长得如此之快。
“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不冷啊!”尉迟然皱眉,拉着他回房。
萧绝夜笑,握紧了他冰凉的小手。他忘了,他有内功卸寒,反倒是他,天一凉,不管穿得多暖和,手脚都凉如春水的。
14、12 ...
八月二十一,萧绝夜的十六岁生日。古人十六成年,也是件大事了,但萧绝夜却吩咐不用大肆庆祝了,他只想跟尉迟然安安静静地过。
“然,我要吃你上次给小天做的长寿面,还有你说过的生日蛋糕、莲子羹、烤鸭……”萧绝夜难得的孩子气,点了许多菜。尉迟然淡笑应许,眼里带着点感伤,离情依依。
尉迟然忙活了半天,等到菜上桌天已经黑了。一个不怎么漂亮的蛋糕摆在桌子上央。没办法,蛋糕他也只做过两次,还是在原料齐备的情况下做的。
切蛋糕,吃寿面,萧绝夜举起酒杯,说“然,这第一杯,谢谢你救了我。”饮尽后又又斟满,“第二杯,谢谢你教育了我。第三杯,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还有这最后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尉迟然愣愣地看着他灌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陪着喝了一杯。萧绝夜看着他烛影摇红中的脸,在心里说“然,别怪我,别怪我。”
“我,我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走?”萧绝夜将脸埋进他的怀里,“留下来,不要走,跟我一起,好不好?答应我……好不好?”
尉迟然感觉衣服湿了,他哭了?他伸手托起他的头,刚要说话,就发现手上沾着的粘腻液体,有着那陌生而熟悉的铁锈味。
“夜儿!夜儿,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来人啊,来人啊……”尉迟然被他口吐鲜血的样子吓得心脏一滞,可一喊完人,他才想起下早被萧绝夜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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