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怒气骤升,大喝道:“干你大爷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也一定要把你摁进尿里让你看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喂,要打架啊?加我一个呗。”
聂歌循声望去,见到一个眉清目明的少年站在巷口,脸上淡淡地没什么表情,只仔仔细细地把袖口卷好,然后一步步走进来。老狗那群人尚不知来者是敌是友,聂歌心里却“咯噔”一声,旧敌未除又来新仇,今天老子一世英名怕是要栽在这里。
但既然接了这部英雄戏就要演到底,聂歌沉了口气,转身对先前被自己救下来的妹子说:“你别怕,先……”
“你别怕,先到外头等着我。”顾闻弦抢先一步,淡淡地说。
顾闻意点点头,说:“哥哥你小心点。”扭头对聂歌说:“学长你也要小心。”说完哒哒哒地跑了。
聂歌的脸色一时姹紫嫣红五彩纷呈。
顾闻弦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聂歌绷着脸转过头,说:“这回难度有点大,你小心着点装,别装逼不成反被雷……”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呆住了。
顾闻弦一拳就撂倒一个,转了转拳头,说:“难度不大啊。”
趴在巷子口往里看的顾闻意不忍直视地捂上眼睛,心想,哥哥你小心点,别把人打出事。
新老杠把子的皇位之争以老杠把子完胜了结。
聂歌冲老狗放完狠话,带着顾闻弦和顾闻意一起往外走。
顾闻弦看着顾闻意白裙子上那一块绿色的污渍,问:“你裙子怎么脏了?”
聂歌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在顾闻意还没回答前,装作平静地说:“不好意思,刚才是我不小心,你裙子多少钱?我赔你吧。”
“没事的,”顾闻意摇摇头,对顾闻弦说:“我刚下楼,被那群人堵在那边,想要勒索点钱,这个学长刚好拿着甜筒路过,冲过来时甜筒丢在我裙子上了。”
想起自己暴尸荒野的甜筒,聂歌心痛地回头看了一眼,落在一直看着他的顾闻弦眼里,忍不住笑了笑,过了片刻,又郑重地说:“聂歌,谢谢你。”
聂歌不知为何脸上有些发热,不自然地撇过脸,摆摆手说:“你已经说过一次了,我又不聋,都听到了。”顿了顿,说:“不过你打架倒真厉害,我还以为你是个文弱公子哥儿。”
顾闻弦说:“我在美国学过一段时间的格斗。”
聂歌“啧”了一声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顾闻弦抢在他前头说:“又装逼了。”
两人对视片刻,都“哈哈哈”笑起来。
顾闻意看看顾闻弦又看看聂歌,问:“你们两个认识啊?”
顾闻弦说:“是同学。”
聂歌道:“还是同桌和上下铺。”
三人走到初中部的小超市门口,聂歌说:“这里的抹茶甜筒特别好吃,可惜升去高中就只能半个月吃一次了,我请你们吃吧。”顾闻弦刚要说他来请,聂歌已经熟门熟路地付了钱,拿过三个甜筒,递了一个给顾闻意,看了两眼顾闻弦,将手中另一个给他,“呐。”
顾闻弦接过甜筒,舔了一口,笑着说:“谢谢,很好吃。”
聂歌一手插着口袋转过身去,含含糊糊地说:“都是朋友,不用这么客气。”
“那我们先回去了,”顾闻弦说:“再见。”
顾闻意也跟着说:“学长再见!”
聂歌应了一声,没有回头,等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才探头探脑地转过身,周围除了自己已空无一人,假日里的校园寂静一片,日头暖暖地打在身上,晒得人昏昏欲睡。聂歌握着手里的甜筒舔了几口,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又转身进了小超市。
四天的假日一晃而过,顾闻弦提着妈妈准备的晚饭推门进了寝室,寝室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别人,只是自己下铺的被子鼓成一个大包。
顾闻弦轻手轻脚地把饭盒放到桌子上,从自己包里拿出块新毛巾准备放进卫生间,推开门却愣住了。
自己原本放毛巾的位置,又重新挂上了一块,和自己之前那块毛巾一模一样,雪白柔软。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时,聂歌已经醒了,睁着惺忪睡眼,靠在枕头上,说:“毛巾我给你洗过了,直接就可以用。”
顾闻弦点点头说:“好。”
聂歌挑眉看他,“你就这表示?”
顾闻弦笑道:“不是你说不用客气的么?”
聂歌也冲他笑笑,“叫你不客气你还真是不客气。”说完正打算重新滑回被窝里,却被顾闻弦拉住了,说:“都晚上了,别睡了。”聂歌一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五点,他不满地道:“都这么晚了,怎么猴精他们还没回来?”
顾闻弦问:“他们去干嘛了?”
聂歌道:“一群不爱回家的混子,不是泡妞就是泡吧,我跟他们说了帮我带晚饭,估计全给忘了。”
顾闻弦问:“你怎么不去?”
“我能去吗?”聂歌厚颜无耻地道:“我可是热爱祖国热爱学习尊师重道乐于助人的聂家好少年,才不跟那群混子一起荒废学业。”
顾闻弦问:“在睡梦中努力学习吗?”
聂歌无言以对。
顾闻弦说:“我妈做了菜让我带来,我去食堂再给你买一份饭,你跟我一起吃得了。”
聂歌狐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在里面下了毒吧?”
顾闻弦说:“我在抹茶里面下了毒。”打开饭盒的底层,里面藏着一块抹茶蛋糕,聂歌的眼睛登时晶亮,当即下定决心,“就算有毒我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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