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以前经常来,你呢?会做饭吗?”
“会一点,”何征答道,其实他以前大多数时候是在外面解决或是叫外卖,搬家后就没再叫过外卖了,“如果有交往对象的话就不用自己做饭了。”
“那倒是,如果有一两个人给自己做饭的话就好了。”
“你还打算找两个吗?”
“两个是极限了,还是一个吧。”杜砚若有所思地说。
何征正觉得这话题方向越来越奇怪的时候,服务生把千叶豆腐端上来了。
“尝尝看。”杜砚说。
第6章
吃罢午饭,乘地铁过了几站路,再回到地面上时眼前就出现了宽阔的道路和高耸的建筑。
“这一带,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常在这边和邻居一起玩儿。”
“以前?”
“嗯,那时候一条街上,家家户户都是认识的。”
美术馆那时就存在了,杜砚解释说。之后规模有所扩大,一次一次的翻修,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是这边。”杜砚一边说着,一边带何征进了美术馆的大门。
外面的街道上喧喧嚷嚷,可是一进入美术馆院内便是一片静寂。
院内停着三四辆空着的大巴车,白蓝相间的车身上写有某学校的字样。何征以为是有学校组织学生来看画展,进入馆内后发现并不是这样。
大厅铺着红色的地毯,两边是贴有祝词的花篮,正前方的蓝色巨幅告示牌上写着某画家伉俪的作品展的简介。
沿着指示牌向右边走,进入1号厅,一幅幅山水图呈现在何征眼前。杜砚一一地停下脚步,仔细地看。他的背仍然挺的很直,与展品保持着一定距离身姿优雅地欣赏着。
“这幅好看。”杜砚站在一幅画前说。
“感觉有点萧瑟。”
“风吹叶落,总会有这样的感觉的。”杜砚继续向前走。
拐了一个弯,几幅牡丹映入眼帘,即是之前山水图的作者的妻子的作品。
大朵的牡丹盛开于画面中央,却不显得热闹娇艳,反而有些寂寥。
他们走走停停,偶尔交谈几句,并不深入。
展厅右边是彩色的作品。何征发现杜砚比较感兴趣的几幅画,都是蓝色调的。他在一幅方形的画前停留的最久,蓝色的画面上有半写实半抽象的细长花瓣,那幅名为:岁月如歌。
何征趁杜砚去看旁边挂的九鱼图时,看了一眼那幅画右侧的标价,不免咂舌。
过了有十分钟,展厅里才进来第三个人,之后有了第四个。都是独自来看展览的中年男性,他们也有着同样的姿势——把手背在后面,弓着背慢慢地走着。与之相比,何征觉得杜砚还真是显得年轻。
直到何征随杜砚走出了一号厅,也没见到第五个人。
二号厅就在对面,里面是某著名山水画家和书法家的作品展,是美术馆的固有藏品,只能隔着玻璃观赏,展厅中央还有作者的青铜像。
何征觉得自己在欣赏山水画这方面的“眼睛”还没有被“打开”:虽然那些画看起来都很美,但他站在那么一大幅画前面有点不知该看哪里才好。所以大多数时间里,是杜砚在看画,何征在看杜砚。
从美术馆出来,他们没有按原路去地铁站。杜砚提议沿着这条路走一走。
“我母校就在前面。”杜砚说,他想去看一看。
过了两个路口,右拐往一个林荫路上走,车辆就少了许多。
“上中学的时候,每天都要骑车走这条路,”杜砚在前面带着路,仿佛陷入回忆,“好多年没来看过了。”
“以前可没有这些东西。”杜砚指着路边的几家酒店和洗浴中心说。
路两边陆续出现了很多文具店,但杜砚说都和他那时的店面不一样了。
“以前这里是家磁带店,我和几个朋友每天放学后都去,就和店主混的熟了,那时我想着等长大了就开家磁带店。”杜砚说。他所指的地方现在是一家手机配件店。
到了学校门口,何征看到在旧楼间有一栋比较新的灰色建筑。
“那是体育馆,我毕业之后很多年才建起来的,当时还说会建游泳馆,到最后也没能建成,就只有乒乓球、羽毛球和篮球场。”
沿着学校围墙栅栏走,可以看到里面种了不少植物,但显然缺少应有的打理,都有些歪歪扭扭的。
又走了几步,杜砚停了下来,隔着栅栏看向教学楼一楼的一个教室。何征心想那大概就是他当时上课的地方了。
杜砚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低头注意到围墙边上有个被捏变了形的酸奶包装袋,就随手捡起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在学校围墙的边际,有一个很窄很长的胡同,两边墙都是砖红色的,墙顶上还有不少防盗用的碎玻璃。
“这是以前学生打架的地方,”杜砚笑了:“没想到还在啊。”他指着胡同遥远的尽头,说:“一直往前走,能走到学校老师的家属院。”
“前面应该有家书店,我们那时候常去,老板会卖一些音乐杂志。”
然而过了胡同口再往前就是一片待拆迁的旧房。台阶已经拆了一半,仍有一些小商户在一楼拉着简易横幅卖文具和小吃。
杜砚就没再说话了。
两人走到十字路口,眼前又恢复了高楼林立的繁荣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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