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师父也正好借机探查探查徒儿是否用功练功?”韩湛远脚步突然停下,一双润润的墨色眸子回转过来,望向睚眦。
“呵呵呵呵,为师正有此意……”,睚眦干笑两声,瞥见韩湛远眸中好笑意味,不由得讷讷收回了话,有些心虚的掸了掸衣服,摆起一副为人师者的模样正色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咳咳,依为师看来,眼下还是找到周公子要紧。”
韩湛远眼角擦过睚眦的衣摆,白净的绸衣不沾半分雪水,出尘飘逸。再想想将小牙拾回的情形,那只浑身脏兮兮的小犬怎样也难和面前的仙人扯上半分关系。想着竟然有些恍惚,便也没有再去深究睚眦的尴尬,只是“恩”了一身,停下等睚眦走近,并肩同他一道向林外走去。
“你怎么走回去了?”睚眦望着远处好似白纸上一个墨点儿似的军火库,手差点儿搁在了韩湛远的脑门儿上——这小徒儿不会是受了凉发烧了吧。
韩湛远眯眼望着嵌在雪里的军火库,语气十分笃定:“其佩的性子我再了解不过,他见我救你久久不还,肯定会独自过来将它引炸以制造混乱,我不能让他为我去送死。”
“那……”睚眦瞅见身边小徒儿坚定的眼神,生生将后半句“那你现在去估计也晚了。”咽进了肚里。
自己这个小徒弟什么都好,偏偏生了一副和那不讨人喜欢的湛远天君一模一样的死心眼。
“我们快些过去,或许还可以赶在他的前头。”说罢韩湛远脚下生风,将开小差的睚眦拉出半里远。
嘿,以前倒是没注意,这小子功夫长进倒是了得。睚眦看着在白茫茫一片中显眼的那角竹青,悄悄拈了个决,腾了片低云掠去。在擦过韩湛远时,俯身递手过去:“上来。”
韩湛远抬眼看了一眼立在云头的睚眦,唇角一勾,抓住睚眦的手一跃便上了云头。
地面的景色迅速向后闪躲,军火库近在眼前。
睚眦望着已经和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小徒儿,心下十分感慨。
当初自己受天帝之命前往昆仑,离开时这小子个头只到自己的半腰。现在一晃不过五六年,按照
天庭里的算法,也不过是一瞬而已,怎么自己竟然有了几分沧海桑田的感觉。
睚眦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当得真是操劳。倒是浑然忘记了几天前是赖在谁的怀里蹭着脑袋。
寻思间军火库已在脚下。
韩湛远率先跳了下去,看准时机,一个就地滚,顺势上了屋檐一处死角。
睚眦好整以暇的落了下来,看着韩湛远小心揭瓦寻找周其佩,充分发挥了当师父的责任感,目光
在四周转了一圈心中便有数。
“从那边下去,姓周的那小子如果要炸军火库,肯定也是先从那里下手。”睚眦指了指西北一角。
“……?”
小徒弟投来疑惑的目光,无疑增加了睚眦的表现欲:“你看,那边巡视的兵力最为集中,想必主要弹药都在里头。姓周的小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恩。”原本徒弟应当投来的崇敬的目光,到了韩湛远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淡淡的陈述语气词。
还不待睚眦收拾一地玻璃心渣渣,韩湛远便掀了瓦,回头朝睚眦点点头,唇角微勾,率先纵身跃了下去。
睚眦望着韩湛远的那个笑有些发懵。似乎那是在……赞许?
为师就知道,徒儿你不是一只白眼狼!睚眦眨眨眼睛,长袖一摆,欢喜的也随即跳进了库里。
果然,一身红衣穿得比新郎还喜庆的周小子,正埋头吭哧吭哧的布置着引线。冷不丁肩头被睚眦一拍,立即跳脚起来,看也不看便反手两指成爪向睚眦双目奔去。
睚眦倒也不急着闪避,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
正在周其佩指尖即将触到睚眦眼皮一刹,一只清瘦的手突然横档了过来,冰冷手背堪堪擦过睚眦的眼睛。
嘿嘿,不出所料。
“其佩,是我。”韩湛远闪身插入二人之间,低声道。
“你……”周其佩瞪大眼睛,目光在韩湛远和睚眦身上做单摆运动:“他是谁?小牙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饶是睚眦再如何摆出一副神仙的淡定姿态,也不免在心中暗暗问候了一声周小子的娘。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韩湛远似乎对那个问题无动于衷,低头查看着周其佩布置的引线,一边道。
“从那边出去,我进来的时候发现那边有一个暗门,门里头有一个缺口可以直接出去。”周其佩一手拖着引线,猫腰便向北边的角上摸去。
循着墙角踩下一块石板,面前的石板缓缓打开,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周其佩率先走了进去,睚眦殿后。
石门后是一间密室,屋子北面墙角有一个缺口,北风正呼呼地从外边夹带着雪花灌进来。
屋子光线非常昏暗,四周的石墙似乎用吸光的石材制成。凡人即使举了火把,也只能看得昏昏暗暗的一个影子。而那个缺口,则成为屋内唯一一点明亮的光源。
“就是这里。出去后正好是卫兵巡视的死角,可以轻易出去。”周其佩向着亮光走去,抬脚冲缺口踢去,冻在上边的冰棱子哗啦啦往下掉。
睚眦环视了一圈屋子,晦暗的光线并不影响自己的视力。目光停在对面的石墙,睚眦微微蹙了眉,思索片刻,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徒儿。
韩湛远也正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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