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信口雌黄的厚颜宵小!”秦开心领神会,当下板脸接口骂道,“你既未见过神仙,如何还说陛下是神仙在凡?!莫非是……有心欺君?!”
吴笙自知失言,吓得叩头在地。直把头磕得血溅青砖,铛铛作响。
“来人!将这无耻奴才鞭杖三百!”听得小皇帝下令,两个宫人即取来了荆条,强令吴笙以狗伏的姿态跪于地上,抬手便撩起衣袍扒下了他的裤子——两瓣屁股油光白嫩又小又圆,全似抹了上好的油膏一般;臀缝之间的那点褶皱软肉也仿佛匀了一厘胭脂,煞是小巧红艳。杞昭见了,心里更是嫌恶得紧,即冷声道:“打!”
两个宫人轮流笞挞,噼啪声不绝响于两瓣臀丘。吴笙起初还涕泪交作哀声告饶,打得实在疼了竟一时忘却自己身份,一会儿扭脸冲身侧宫人恶声恶气说“若将我打坏了,大将军绝不会轻饶你们!”一会儿又一个劲地嚷嚷,“大将军救我……救我……”
“停!”杞昭令宫人罢了手,又自其中一人手中接过了荆条。一脸狐疑地望向哼哼唧唧伏于地上的人半晌,用手中荆条捅了捅他满是血痕的屁股,问,“你算温羽徵什么人?他凭何救你?!”
“奴才……奴才痛得极了……”吴笙吃力地仰起头来,似疏笔淡墨画就的两道眉耷拉着,惨兮兮地说,“奴才胡言……胡言乱语……陛下恕罪……”
一眼对视,这张挂着两行泪痕的脸粉白脂艳,楚楚可怜之态犹胜妙龄女子,蓦然教他想起了曾与秦开并头偷看的那册描绘断袖情事的《南北图考》。心中的不悦与怀疑堆积更甚,龙袍少年便照那书册所画一般,以荆条的头端刺入对方后庭。那密处极为紧窄,毛刺遍生的荆条推送十分不易,手上加了几分力道,口中还不忘恫吓他道:“你这下贱奴才,竟敢妄言攀附大将军,该当何罪?”
“呜呜呜……要破了!要破了!”只感肠壁为带棘的锐物捅触,翻起一阵强似一阵的即要为人撕裂的疼,吴笙痛哭流涕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杞昭住了手下动作,淡声说:“朕且问你,你可曾和温羽徵作过那种事情?”吴笙哭说:“但求陛下明示,奴才不知陛下所指何事……”杞昭眉峰一拧,厉声道:“大胆奴才竟还敢欺瞒?!你若实话实说,朕倒还能放了你。”吴笙听得一个“放”字,立刻一概招认:“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大将军往日来甘棠殿探望太皇太后,时常让奴才脱了裤子伏于地上,容他跨弄一阵子……”求赦心切,浑似竹筒倒豆子般把那些龌龊苟合的事儿全都说了一遍,“……大将军的阳根好生厉害,每每弄得奴才半生半死……”
杞昭与秦开听得面面相觑,目瞪口难歙。他俩早知温羽徵放荡不检,竟从未想到他竟放肆至此,敢对太皇太后的宫人下手!
“莫以为得了他的跨弄就似得了免死铁券!将这奴才扒光衣服吊起来,吊给那温大将军看看——”杞昭又忆起了那些日子因温羽徵所蒙受的羞辱,半是行得敲山震虎之意半是一泄私愤,他十指紧攒指节生响,竟是对身后十余宫人怒声道,“朕要你们牢记在心,这垂拱九重的天子到底是谁!”
那可怜的吴笙便被人扒净了衣裳,以拇指粗的麻绳捆缚,往一棵高树上吊起。
也不知哪里倚着凌厉风声袭来一片树叶,浑似飞刀走刃,将正由三个宫人缓缓起吊的麻绳一下子斫了断——那被捆绑的人应声掉落在地,摔得四仰八叉。
杞昭刚要发怒,一回眸竟见得来人是温商尧。
似一斛春水轻拍轻溉,眼中的灼烈怒火霎然熄了灭。龙袍少年踩着花畔香径急急迎身上前,欣喜道,“温商尧,朕正想派人前去唤你。你倒来了!”
男子面色憔悴,依旧披风在身,淡淡咳了数声,也不与少年天子搭话。仅是走到躺于地上哼哼的吴笙面前,“回去之后,不可巧言搬弄惹是生非,明白?”光溜溜的身子遍是淤青血痕,吴笙已是吓得飞魂走魄,见得救星当前,当即点头如蒜捣,结结巴巴道:“奴……奴才……明……明白……”温商尧微微一颌首,“起来,退下吧。”
他所料未错,今年天象异常,尽管早做了疏浚引流的防范,山东、河北各县仍扛不住天旱地坼,闹起了蝗灾。幸而早已勒令各地郡守储粮备荒,虽说这遍野飞蝗声势浩大实属百年难遇,受灾百姓的抚恤赈济之事倒也都行进得井然有序,各地呈报上来的奏折并不甚紧急。
“你定已筹措疏通好了,朕宽心得很。”少年天子也不听奏报,径自坐下,舒眉笑道,“朕命你以后都要陪朕用膳!”
满满一桌肴馔,飞禽走兽,海味山珍,端的是一应俱全光彩陆离。
“这桌上的不少菜可是用了药的。朕向阮爱卿讨得了些能补益中气的良药秘方。岂知有些药材实是稀珍,宫里都没有,朕便派朕的羽林小将们出得京师四处去寻。”杞昭将白玉碗箸端于手中,喜上眉梢地自顾自说着,“朕每日都登楼而眺,盼朕的羽林小将们早日归来——总算明白那声‘一骑红尘妃子笑’是何等的心境了……”忽又觉出这个比喻不妥,抬眼见得温商尧面色淡然立于一侧,于是红了红脸道:“你……为何不坐?”
“这飞蝗来势凶猛,声如疾风骤雨,所到之处无一不是良田尽毁、逃荒者难以计数。”温商尧俯下眼眸淡淡注视,依旧不肯落座,只说,“微臣担心地方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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