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这个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可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宣景皓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绝美的容颜上,愧疚的神色。
良久,越晨道,“今夜的月很好,我们去御花园喝酒可好?”
宣景皓应了。曾经,面对这么好的景色,两人都是偷偷的跑到御花园中去喝酒。在那假山后的小池塘边,没有人会来打扰。
这样的季节,刚好有落英,有清澈的池水,还有来往畅游的鱼儿。
这个时候,夜是那么的宁静,在哪里喝酒应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第八十章:醉卧花丛间
那小池塘还是那般的清澈,飘落在水面的花瓣轻轻摇曳。两人亦如多年前一般,一坛酒,你一口我一口,不分彼此的喝着,亦是都没有注意道彼此身上都还带有伤。
因为长途奔波的缘故越晨胸口处的伤口又微微裂开,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衫,夏日的衣本就单薄。酒液浸透了衣衫,沾到了伤口上,迎来微微的疼痛,透过洁白的衣衫还可以看到下面微微泛起的微红。那是伤口流了血的颜色。
宣景皓紧张的看着他的胸口,越晨垂着头,他完全忽视了自己身上也有伤,更是忽视了会被宣景皓发现的可能。
越晨急忙道,“伤口不深,无碍……”
宣景皓解开了他的衣衫,静静的看着那微红的肌肤,“不是说已经好了吗?”他惊愕的道。不是说已经好了吗?这话听在越晨耳里亦是疼在心里。他已经知道他受了伤,也知道他受伤后一直都有治疗,并且已经好了。
当时萧子卿确实有说过他的伤口已经没有了大碍。但是不可剧烈运动。否则还是会裂开。
“你……一直都派人跟着我?”越晨问道。
宣景皓道,“到处找都找不到你。最后边关探子来报说在魏国看到了你,然后我就让阿凝去查了一下。”
越晨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沉沉的看着他,两人相依而坐。
夜风吹着落花飘摇。两人你一口我一口默默的喝着酒,然后微微的笑着,又喝一口,又笑几声。一直这般周而复始着。
久而久之,两人都累了。醉倒在了池畔。宣景皓亦如往日般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越晨静静的躺在他的臂弯,他侧身将越晨压在身下,轻轻地刮了下越晨的鼻梁,亦如当初一般,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我打算向魏国投向了。”宣景皓静静的道。
越晨惊愕的看着他道,“你……”
“萧子卿会是一个好皇帝,对吧?”宣景皓这么问道。越晨心里一紧,暗想,他可能误会了,误会自己与萧子卿了。对上越晨紧张的模样,他轻轻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傻瓜,别想多了。”同时心里亦是好奇,原来越晨还不知道这件事。顿了会儿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吗?萧子卿才是宣国的皇子。而我不是!”他说的肯定。
越晨更是一愣。这是多大的一个消息,他竟然好不知道。而且萧子卿也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一年里他一直都把自己隐藏起来,与世隔绝,不听任何消息。但是宣国与魏国交战宣国屡次战败的消息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思来想去,自己也无处可去便决定去参军。
“这?是真的吗?”越晨不信的道。
宣景皓叹息一声,点了点头,俯视着身下的人。深邃的眸子黝黑而明亮,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渐渐地醉意上了头,宣景皓索性将晕乎乎的脑袋埋进越晨的脖子里,“当然是真的。”说着,他都顿了顿,然后又接着道,“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你不在,母亲又是想要置我欲死的的人。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越晨轻抚着他的发,他知道这个人的懦弱,也知道他的坚持。他是一个不会为自己而活的人。曾经,他为了他母亲而活,为了他母亲而争,而今,他为了他而活,却又因为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而内疚和害怕。
越晨道,“如此也好,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流浪,走遍大街小巷,走遍千山万水。”
“好呀!”宣景皓应道。假山外面静静的站着的上官凝沉了沉,然后漠然离去。
趴在越晨身上的宣景皓很快就睡了过去。越晨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身子,却怎么也晃不醒他,夜风将那人单薄的身体吹的冰冷,他的身体亦被身后冰冷的地板刺得连骨头都发凉。
他两手静静的抱着身上的人,希望可以多给他几丝温暖。紧紧相拥,加上夏日的夜本就不是十分凉的缘故两人也就借着那微弱的温度浅浅的睡了过去。
翌日阳光洒了进来。落花依然飘摇,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条毯子盖在两人身上。毯子呈现漆黑色状,留有淡淡的清香,清淡优雅。味道有几分熟悉,像是萧子卿身上的味道,可萧子卿最不喜欢的也就是黑色。
宣景皓也醒了过来,看着身下的人,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刺眼的光芒,“对不起……你……还好吧……”语气支支吾吾的,只因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压着他睡了一晚。
越晨动了动已经僵硬的胳膊,摇了摇头。宣景皓起身,落在毯子上的花瓣被掀在地上,散落了满地。
“这是?”宣景皓看着那毯子,越晨没有说话。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相对一笑。
升了个懒腰,两人还如当初一般,撩着池水洗了把脸,然后互相理顺了发,走回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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