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上下一片喜庆。
城内锣鼓震天敲响,鞭炮连连,人们欢欣鼓舞,笑闹一片。
战古从临时居住的边城府衙内悄悄策马而行,避开了欢闹的人群,来到了城外的原野上。
迎着漫天橘红色的晚霞,战古策马渐行渐快。正值深秋的季节,城外原野上的草已渐渐枯黄,在霞光的映照下,迎面一片炫目的淡红,耳边的风似乎也加快了速度,阵阵呼啸,只让人觉得天宽地广,淤积在心中的那一块儿触摸不得的心情似乎也随着这广阔的天地而慢慢消散,不知跑了多长时间,边城塞外那条长长的天河渐渐到了眼前。
战古轻轻收了一下马缰,身下那匹矫健黑色的战马放慢了速度,夕阳下的天河缓缓流动,波光粼粼,仿佛是一条泛着金光的彩练在茫茫原野上晃动,美丽无比。
战古下马,伸出右手摸了摸坐骑,黑色的战马此时也无比温顺的任由它的主人顺着他的鬃毛,间或喷口长气,仿佛是对战古的回应。
战古刚毅的面孔微微扯出了一丝笑意,牵着缰绳,沿着这条泛着金光的彩练慢慢走了下去。
耳边是潺潺的流水声,眼前是大自然无限的恩赐,战古想,如果寇仲瑾在的话,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
或许等以后他们不再年轻的时候,可以搬来这里定居。
淳朴的民风,热情的人们,还有塞外没有边际的广阔草原,春天草长莺飞时,他们可以一块儿来这里放风筝;夏天的时候,他可以和仲瑾策马而来一块儿打猎;等到秋天到来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他们可以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来到这天河附近签马散步……
仲瑾,仲瑾……
我想你了,无比的思念。
你呢?
此刻你肯定在远在天边的地方,过着自己喜欢的日子,没有人打扰或者强迫你做什么,悠闲并且说不定很快乐。
仲瑾,仲瑾……
我希望我以后的生命中有你的存在,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与我生活在一起,而不是我夹杂着思念的空想。我也希望我将是你以后生活的全部,而不是分开的个体。
战古将放在心口处的福字木雕拿了出来,宽大粗糙的左手温情的抚摸着,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思念。
这个福字木雕雕刻的并没有多么精细,甚至手法带着粗糙的痕迹,取材也不是多么的名贵,但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普通的木雕,却被战古一直戴在身边,不曾拿下。
这还是十六岁的寇仲瑾第一次雕刻出来的成品,算是他完成的第一个木雕作品,虽然手法不甚熟练,但是在仲瑾开来极具纪念价值,当时恰逢自己战后回家,仲瑾就将这块儿带着祝福的福字木雕送给了自己,希望自己年年如此次,平安归来。
战古还记得当年那个还未长开的十五岁少年略带羞涩的将这份祝福送给自己的场景,他还记得仲瑾青涩的笑道:“希望师兄年年如此次,平安归来。”
战古觉得他一生难忘。
总有什么东西,会让自己一生难忘的,战古想。
……
远处边城震天的锣鼓声不曾间断,即使隔得这么远战古也能感受到人们的喜悦。
远远的风中传来自己的副将田青的呼喊声:
“将军——将军——”
伴随而来的是哒哒的马蹄声。
战古远目,看着田青的身影由远及近。
他收起福字木雕,放到衣襟内,扫落一身的落寞,嘴角的弧度慢慢扯平,眉宇间的思念收进心里,挺起胸膛,直起腰身,战古又变成了那个刚硬不屈,横扫敌寇四十万大军的常胜大将军。
眨眼的功夫,田青已经来到了战古面前,勒紧缰绳,侧身下马。
田青快步走到战古身前:“将军,晚宴马上就开始了,请随末将回城!”
战古看了看眼前渐黑的天色,应道:“好!”
然后翻身上马:“走吧!”
田青立即跟着上马,战古见田青坐定,驱马现行:“驾!”
田青紧随其后。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战古和田青回到了边城府衙。
到府衙门口的时候,战古下马,将马交给迎上来仆人,然后大步走向后院,侯在府衙门口等待着的周平随即跟上。
“将军,此次晚宴是边城乡绅特意为我们践行而设。”
“知道。”
“衣物已为将军准备好了,下人们都在院内候着。”
“恩。我现在就去换。”
二人边走边说,一会儿功夫已经到了战古临时居住的院落。
进去走后仆人立马迎上,为战古脱去身上的布衣,换上周平为他准备好的衣服。
整衣服的空隙看到李平似乎欲言又止,战古开口道:
“怎么了?”
周平看了看战古的神色,道:“边城这边的,只见将军近年来不近女色,也未曾听说将军可否娶妻,并且现在将军前途不可限量,所以……”
“所以?”
“属下这边未经将军许可,也不能随便透露将军的情况。所以这次,将军可能要辛苦了。边城这边的乡绅官员,似乎有意将各家千金许配于将军。”
战古整好衣服,淡淡道:“无妨,我自会应付。”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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