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摘掉了眼镜,一身便装,样子很像个中学生。他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吴鸣:“你要的材料。”
“这么快?谢谢啊。”
吴鸣正要打开文件夹,被子皓制止了:“先去吃饭吧,一上午忙到现在我都快饿死了。”
“行啊,想吃什么?我请你。”
吃什么都无所谓,只是不想看你又陷入到工作里,满脸的憔悴。子皓笑了:“去食堂看看再说。”
吴鸣将文件夹扔到自己办公桌上,带上了门。
文件夹的封面上,是几个冷冰冰的黑体字:文氏与袁氏灭门案。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子弹从小腿后侧的肌肉中穿过,在两端分别留下血糊糊的圆洞。
看着那个神秘的陌生男子面无表情动作熟练地给伤口做清洁消毒,树生的嘴角一个劲地抽搐,倒好像痛的那个人是他。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树生,李树生。”
真面。郑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你是钢琴老师?”
“是,我在师院附中任教,平时也收几个私人学生。”
真老实。郑直又乐了,手上劲头没把握好,疼得直吸凉气。
树生忙扑上去看他的伤口:“你没事吧?”
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无牵无挂的冷血杀手郑直刹那间毛骨悚然:这小子不会是那种有特别爱好的人,看上老子了吧?
“没事没事。”挤出一丝假笑,“你不想问我什么问题吗?”
“对哦,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小羊羔般清澈的眼神一投过来,郑直的汗哗哗地往下淌:“叫、叫我易生吧。”
“喔,原来是易先生。”
说话间郑直已经把绷带打了结,就着半杯水吞下一把药片,看得树生感叹不已:“好厉害!我吃一片药都得要两杯水才吞得下。”
郑直抹一把汗:“我恐怕要隔几天才能行动,麻烦你了——”
树生笑出一口白牙:“没关系的易先生,尽管住在这里,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出道后第一次在行动中受伤却遇到这么只小羊羔,这算幸运还是不幸呢?我们的杀手先生深沉地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躺在树生让出来的大床上,听着小羊羔在旁边沙发上发出的轻微鼾声,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那两条修长的腿搁在办公桌上,几乎要碰到桌子那边的墨水盒。
游危轻轻将墨水盒移开,低头看着那个睡着了的年轻警察。细细地看,那五官其实颇为秀气细致,尤其是这种时候,甚至还带有几分孩子气。谁能想到这样看似柔弱温良的一个人,却能从容面对歹徒近在咫尺的枪口、在乱局中冷静沉着排兵布阵?
是太累了吧,一向警觉到连猫咪在窗台上走过都会惊醒的吴鸣此时却睡得安稳,手里原本攥着的资料也掉落在地。
犹豫了一下,游危还是脱下外套,搭在吴鸣身上。时近黄昏,风起的时候已经带着阵阵凉意。
手忽然被捉住了,游危一惊,回眼望去,正对上吴鸣还带点迷糊的脸,那份稚气撩得人想搂他在怀里。
“是你啊。”认出是游危,吴鸣松了手,“呣,我怎么睡着了?”
游危拉下男人在脸上胡乱搓揉的双手,有些忧心地看着他的黑眼圈:“你也该学着照顾自己了,才飞了几千里回来就出任务,完了还要研究资料,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
吴鸣笑笑:“没事,就是打了个盹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游危撇撇嘴:“刚把一个炒股亏了几十万的小男人从16楼平台上劝下来,顺便坐你们警队的车过来看看你。”
“听你这口气,挺瞧不起那人啊!”吴鸣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游危手边。
游危把杯子拿在手里,但是并没有喝:“认赌服输,既然进了股市就要有亏钱的心理准备,为了身外之物寻死觅活,把对家人的责任都丢到一边,算什么男人?”
吴鸣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文件夹:“那你肯定会认为这个小家伙是真正的男人。”
游危好奇地探头去看文件夹封面:“什么小家伙……呀,灭门案?这么吓人?”
吴鸣打开文件,指着一张资料上模糊的黑白影像:“就是这个小孩……呣,已经过了两年,应该也满了二十岁了。”
说话间游危已经粗粗浏览了一遍案卷:“原来是混黑道的呀!怪不得这么血腥!”
吴鸣脸色凝重:“其实那个文家一向风评倒是不错,虽然也打擦边球,但是从不涉足毒品和军火,算是盗亦有道吧。这个袁家倒是黄赌毒什么都来,而且习惯跟其他帮派抢盘子,隔三岔五的闹事。”
游危把那几张纸翻得哗哗响:“哎,这上面说证据表明是袁家派人把文家人包括保镖杀了十几个,可是怎么没说一个月后袁家出同样的事又是谁下的手?”
吴鸣托着下巴,食指抵着鼻尖:“警方没有结论。普遍推测是其他帮派联手干的,因为袁家犯了江湖大忌,没有知会主持大局的前辈,为了抢地盘擅自无故杀人,而且其中有几个是完全不在江湖的局外人,包括我刚才说的那个小孩。”
游危的手指划过那个黑白照片里咧嘴大笑的孩子:“就是他?”
“对,文家的二少爷,从小被当做未来的学者培养,从未插手过家族的生意。”吴鸣接过资料,仔细看着那个孩子的脸,“身上一共被捅了十七刀,其中至少有五刀是足以致命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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