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五
十数年的平静,一夕幻灭后的痛觉,所有一切都恍似梦境。
再睁开双眼,我发觉自己卧于白玉石台上,身上穿着宽松柔软的长衫,□□的手腕、脖颈、脸庞没有一道伤疤还是光滑的皮肤。
我挣扎着坐起身,发出的响动惊醒了趴在一边石桌上的艳丽男子。他匆匆来到玉石台边,以最虔诚的姿势跪伏,从下往上的望着我,迷恋而柔和的声音轻轻响起,远远异于上次听见他的声音时那种饱含了煞气和狠戾的强调:“王上,您醒了。”
我想,白凛一定是世界上最美最艳的男子了,否则为何千年之后的我,弥留之际看见虚空中向我走来的两人之一,眉心中也有那样艳冶的红痣,嘴角噙着的笑容也是那样惊心动魄的美丽?
“这里是哪里?”我开口,发出的是沙哑难听的嗓音。白凛立刻倒了杯水奉上,看着我低头浅呷才微笑着说:“王上,这里是玄森,是您的领土。”
“我的领土?为什么要叫我王上?”我诧异于口中的甘甜,那是我最爱的冰花香露;我也诧异于他说的话,那种恭敬而迷恋的眼神让我惶惑,让我迷茫。我递回空杯,茫然地看向自己摊开的双手,黑色丝袍滑落垂下露出了半截手臂,皮肤白皙光滑的宛如上好的瓷器,完美无瑕,不见任何伤痕。
白凛垂头敛眸不看我,视线只定格在白玉石台上,同时恭敬无比地回答我:“拥有银sè_mó瞳之人乃是玄森之王,玄森中十二万三千六百五十九头妖兽尽皆是您之子民部下,对您的一切命令将誓死达成,绝无二心!——包括我在内。”
我偏过头看着他,却忽然觉得心里空洞的难受,窒息般的痛楚汹汹袭来,我再度失去了意识。昏迷之前,我最后看见的是白凛紧张的抱住了我,一声声焦急地唤着:“王上!王上!”我看见他眼中浓郁深沉的心疼与急迫,那么样炙热而恳切,那么样熟悉。
七岁那年,母亲的葬礼上紧紧搂住我的芒烁,我的芒烁——是否那时他的脸上也曾有过这样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六
十年过去了。
巫族的血统,十五岁成年,成年后百年容貌不变,以后每一百年才会成长一点,所以我还是顶着张稚嫩的童颜,像个孩子一样,除了妖冶的金银异色眼睛以外没有一点出众的地方。按巫族的年龄计算,我也不过还是个小不点。
十数年的生命曾经平静而温馨,短暂的像是一瞬间;又十年,在不熟悉的地方面对着曾经以为会是死敌的种族,其实居然也没有我以为的难熬,轻轻松松平平淡淡的一样也就这么过去了。日子就总是这样,慢悠悠平淡淡却又坚定无比的不容后悔的过去了。
我终于学会的是,不能回头,不要后悔。
我现在是玄森当之无愧的王,不再是当初巫族王城中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十年前刚来玄森昏沉着不知多久的那段日子过去后,醒过来的我居然出乎意料的掌握了一种火焰的力量。——灰色的火焰,炙热,炎灼,一旦释放出仿佛可以将天地间一切都焚烧殆尽,是一种强大到恐怖的火焰。奇怪的是,我释放出火焰的时候并不会有莲座出现,火焰就可以如臂使指的使用。
白凛看着我的火焰总是默默地笑,眼睛中却有着隐隐的泪光色泽,我不懂他,他也不曾解释。
这一天,我站在玄森最高的山峰上俯瞰林海:这里生存着不计其数的生灵,巫族斥之为妖魔邪恶,但其实也不过是不同存在方式的生命而已,我并未发现哪里有可以被称为邪恶的地方。生命,皆有灵性,皆应存在。
我喜欢这样在高处俯瞰着整个玄森,这样会有心静的感觉,心头似有隐隐约约的吟唱声音,梵音阵阵,会想起千百次芒烁拉着我的手在铺开的白纸上写着“慈悲”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优雅的拍打翅膀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继而,白凛清冽温柔的声音响起:“王上,此地寒凉,请加衣。”——飞降于身畔的红衣美男低首开口,同时巨大的鹤翅化入身体,轻轻抬手为我披上华丽温暖的鹤氅。
我回头,捕捉到了他眼中猝不及防而掩饰不得的浓烈爱意。我问:“白凛,你——爱我吗?”
“白凛有罪!”白凛一惊,倏然跪下俯首急呼。
“你可爱我,白凛?”我转过身看着跪伏的绝代美人,偏着头任由自己长长的柔软乌丝被山顶的风吹起,招摇飞扬有如一面旗帜,青稚的脸上还带着迷茫和莫名的执拗。
白凛的脸色变了变,终究一咬牙低声回答:“白凛是先王抚养成妖,先王临危托孤因而一直在等着拥有魔银瞳的王上归来。白凛不懂什么是爱,但是王上是白凛唯一的王,白凛是王上独一无二的白凛……仅此而已。”
“那么,白凛……”我拉起他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掌:干燥,温热,舒适无比的感觉,让人心安而觉得可靠,绝不似十年前或更久以前给我这种感觉的人那双冰冷而生有硬茧的手。我扶他站了起来顺势拉住他的手环着我自己的腰身,咬了咬嘴唇轻声命令他,“吻我。”
“王上……”白凛怔忪片刻,骤然低头,在我还来不及后悔害怕的时候就温柔而急迫地以唇贴上我的双唇。
很软,是很温暖的感觉,有点点烫的错觉……
我们失足从山顶摔落,一块滑落的还有大片大片山顶的积雪。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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