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见......耗子叫。”
“耗子......哪有耗子?”他云里雾里。
“一定有!”我假装着四下张望,看着屋顶——禾苏他正趴在房梁上朝我旁若无人的挥手。
“我睡不着。摘叶,来陪我待会吧,像小时候那样。”
陪他?禾苏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这个祖宗看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哎呦!”
“你.......怎么了?”麦当慌了。
“我......肚子痛,今......今晚恐怕不能......与你叙旧了。”
等到麦当悻悻而去,禾苏才从屋顶一跃而下。他把手探过来,神色有点不自然:“你真的肚子痛吗?”
我重重拍下他的手。
禾苏对我说:只要熬过了今晚,他就能交差了。
☆、大哥救我
翠稀山是个小地方,但离京城很近,人烟多,自然热闹。
我陪同麦当把整条街都绕了一遍,我累得口干舌燥,他却谈笑风生,精力旺盛。于是我打发他继续逛,自己则在街角随便找了个小摊要了碗凉茶来喝。喝了一会,发现不对劲——一伙身着甲胄的人从我面前小跑过去,像是在找什么,搞得街上百姓人人自危。 忽然感觉有人抓了我一把——一个衣衫褴褛形似糟糠的瘦小孩蹲在我身后,干皱的嘴唇一张一合:“大哥救我。”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时刻就要到了。
扫了一眼四周,我抓着他拐到了一个胡同拐角,用袖子擦了一下他脏兮兮的小脸,好歹捋了捋他脑后遭乱的头发,把自己头上的簪暨拔下来梳到了他的头上,用自己身上的蓝夹衣把他身上的破布片换了下来。刚巧胡同口有个卖糖葫芦的经过,我递给老板一个铜板,要了一串糖葫芦让他拿着。我上下一看,见打扮得差不多了,便俯身下来,对着小孩说:“现在听我的话。”
街口。
“哇——”小孩的演技很好,咧开嘴哭开了。
我拧眉,作严父装:“谁让你偷吃人家糖葫芦的?!”
“我没有——哇——”小孩哭的时候把嘴张得老大,这样他的样貌就没有让人看得那么明显。抽抽答答的样子挺委屈。
“还说没有!”我撸胳膊挽袖子作势欲打。我们二人必须表演得很流利,不能显出丝毫的紧张,因为稍微颤抖一下可能就会给人看出破绽,如果到了那时候再圆谎可就万劫不复了。
所幸那群追兵在街口来回转悠了几次,兴许是太显眼了,都没怎么注意到我们,几经折转,终于撤走。演出宣告成功。
我佯瞪着小孩。
孩子佝偻着背喘出口气。
我拍拍他的肩:“饿了?那先把糖葫芦吃了吧。”
☆、抱
这里不能逗留,虽然表弟现在还在到处闲逛游逛我们却没有闲工夫找他。思来想去麦当也算是个大人了,到时候他自己应付着吧,毕竟他又没惹上什么麻烦。
若是像我,麻烦就大了。一个婆婆妈妈的大男人身后还追着个孩子。不过他算是高手,小小年纪就能紧紧跟在我身后一步不落。嘿嘿,怎么说我也是师承名门嘛。只可怜那山脚的宅邸是不能回去了,还要带上那孩子狼狈逃回山上去,无奈辜负了麦当表弟的一番好意。
两个人,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地奔走着,没时间聊闲话,穿梭山林间隙时偶尔留心能听到分不清是谁的喘息声。
“累不累?要不要歇息一下?”我勉强扭过头。
“不......不必了。”
到了门口,我煞有介事的告诉他:“等会儿你先不要出声,安分的跟着我,到时机成熟时我会提醒你开口。”
他乖巧的点点头。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试着扣了扣门,门里的人也太大意了,竟然没问我们是谁就大方开了门,如果是大师兄的话,他一定会打听清楚的。而开门的竟然是清霁那懒家伙,这个点他不应该在睡觉么?只见他穿着青色薄绡外袍露出雪白的衣领,鬓发软垂下来被山风吹得一漾一漾,让我心尖一颤。几日不见,他倒是更会打扮了。
“怎么走了没两天又回来了?”他漠不关心的问着,眼神不住望向我身后,“他是谁?”
与他说话总是让我冒火:“我回来是很不顺你意,但他是谁也与你没有多大关系,我是来找师父的,他老人家如若在的话,我想见上一面。”说罢就往他照不见的门缝里钻,结果被他一下拦住,左臂推送了我一下,左手顺势杵在我右耳边,把我箍在他的一方天地里动弹不得。他垂头在我耳边呓语:“师父他不在。”
“骗人!”我即便是如何怒,却都不能挣脱他坚不可撼的牢铐。可能是由于上山走得太急了体力透支的厉害,蓦地发现自己脚下一软就要跌在地上。眼看就要出丑,情急之下我疾呼:“你快让开!”
谁想我又成了众矢之的:他拦腰一扶看似轻飘飘的把我抱了起来。他把脸贴近我的脸,语气轻柔得让人骨子发酥,真如妖惑尤物:“找师父?你爬着去么 ?” 我语塞。只好任凭他摆布。他冲着一直目光灼灼望着我们的那个孩子语气和蔼的道:“随我进来吧。”
他迈开步子疾走起来,我在他怀里颠簸。似乎是在得意地炫耀着什么,他把头埋到怀里,鼻息喷在我的脸上,发梢搔得我痒。
他道:“我抱你去找师父。”
☆、丝丝入扣
还好我及时醒过神来,在他怀里挣扎道:“就算是爬着去也比你抱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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