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豆豆这才愣过神儿来,挤了点儿笑,装出轻松的语气:“这破东西谁买呀,去年到一个庙里的时候一个老和尚送的。”
“真的?什么庙呀?你算卦了吗?”
“你迷信呀?我才不信呢。老和尚说我是菩萨转世,到人间普渡众生的,你信呀?我普渡了你吧。”
“你要是菩萨,我就是如来,还不快快参见佛祖?”
“你是如来我就是基督,这位道友你们西天比我们七天大吗?”
张妈妈抬头看了看俩人,笑了笑,低头继续洗菜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妈妈过来串门儿了,拉住程妈妈钻进厨房关了门:“我问你件事儿。”
“什么事儿?”
“豆豆脖子上挂的那块儿锁你知道……”
“什么锁?他脖子上挂东西了?小时候挂我们家钥匙挂一次他丢一次,没挂住过呀。”
“……”
“怎么了?有事儿?”
“昨天,我看见豆豆脖子上挂着一块儿锁,是我们家传家的,噢,也不一定是,反正跟那块儿一模一样。晚上回家我就翻我们家那块儿,你不是也见过吗?就张慨言小时候戴的那个,我一直藏在个盒子里压柜子底下的,现在盒子还好好地在那儿放着呢,锁怎么也找不着了,我没跟张新昌说呢,你去帮我偷偷看看,豆豆那块儿是不是我们家那个,哎,可千万别让豆豆知道呢。”
程妈妈愣了半天,回过神儿来:“你说,是豆豆偷的?”
“哎呀,”张妈妈一皱眉:“他都不知道我们家有他怎么偷呀,再说我藏的那地儿就我们家人知道,这锁留着传给张慨言的,家里根本没人动它。本来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儿,可是昨天我问豆豆的时候张慨言一个劲儿地帮他掩饰,我看他们神色不正常,这里头肯定有事儿。”
“什么事儿?”
“这我哪儿知道呀,不过昨天我一问,豆豆脸就变了,这锁我敢肯定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不成材的东西!我他妈打死……”
“哎哎你着什么急呀我还没说完呢,我看张慨言那样儿,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儿的,昨天俩人儿一个劲儿地跟我唱双簧,一门儿心思地叉开话题,所以我怀疑,这锁肯定是张慨言偷出来交给豆豆的。”
“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他干嘛给他?难道他有什么把柄握在豆豆手里?不应该呀,豆豆不是这种人呀,他要钱也不会要个这个呀,再说他都不一定知道你们家有这个。”
“不知道,所以我才过来找你呢。”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拆了那个兔羔子!”
“哎哎,你疯啦?能问出来我早问了,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那怎么办?”
“你这样吧……”
程知著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拉好窗帘儿跟张慨言发短信。
“你妈来我家了,我听见她跟我妈说话的声儿了,你说昨天你妈是不是怀疑咱俩了?昨天问你了吗?”
“说什么了?昨天什么也没问,我也不知道她怀疑没怀疑。”
“没听见说什么,光知道她来了。要不先偷偷放回去吧,被发现就惨了。”
“慌什么你,要发现早发现了,现在放回去不等于不打自招吗?你反正咬死了不是我们家的就得了,其他的有我呢。”
“有你有个屁用,还让你妈把你给揍一顿呀?”
“不至于,不就一个锁吗?撑死值个几千块钱到头儿了,就为这么点儿事儿揍我一顿?你当我妈是你妈呢?”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小宝贝儿呀,哥哥是担心你呀。”
“滚!不过你也得小心点儿,万一我妈怀疑咱俩了,你妈问你的时候,你可千万别犯拧,要迂回迂回再迂回,明白吗?”
“我估计不是,你妈刚走了,我妈还没进来呢,肯定不是为这事儿。”
短信刚发出去,程妈妈推门儿进来了,程知著吓得“噌”把手机塞进了被子里,脸吓得腊黄,心脏怦怦怦地跳:“妈你没事儿进男生的房间干嘛?”
他妈瞥了他一眼:“哼,放心,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
程豆豆一撇嘴:“呀,你还会用成语呐?”
“切。”他妈也撇了撇嘴,拿了点东西,关上门出去了。
程豆豆长出了一口气。
临睡觉前程知著去洗澡,他爸他妈在看电视,那边儿一进浴室,这边儿就频繁看表,两分钟后,当妈的“噌”站起来,当爸的问:“干嘛去?”
“没你事儿。”
程妈妈轻手轻脚进了程知著房间,床单下被子里一阵地乱摸,抽屉里桌子上一阵乱翻,折腾了半天,一无所获,于是抬起头来,环视整个房间,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在了程知著换下来的衣服上。
当妈的挑口袋儿都有十成功力,哪个不是练了几十年的?别说你放块锁,你就是放颗米粒儿都能给你搜出来。
不过程豆豆他妈没能把那锁搜出来,倒不是她功力差,实在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敌人非常狡猾狡猾滴。
搜完了上衣搜裤子,刚拎起来,“当”,掉出来一个大家伙。
程妈妈一低头,手机?这小子哪儿来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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