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这么说,”白羡庄嬉笑,“我可是有家室的。”
邵如沁瞪了他一眼,“多谢了。”
郑嬴没有走远,去了海边。风挺大,他宁愿冻着。
有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一个人呆着,谁也不要管他,就算他一个人走进大海深处也不要管他。他总记得春上村树写“她们以死而永葆青春”,川端康成也写一对夫妇双双自杀于某地。他不喜欢村上春树,但他爱极了川端康成。或许他某一日也会学他,避开人群而求一死,只为了在最好的年纪里消失,而不会老而惹人烦恼。他不会对其他人说这些,他的画作能泄露出这些消极的思想。李景坤总说他的画很忧郁。像那杯深蓝色的酒一样,明丽而又忧郁,这就是他。
漆律寻郑嬴而去。等他到别墅门前,郑嬴早已不知所踪。他去开车,随着公路开了一段时间,还是不见人,才想起来可以打电话。
电话嘟嘟了几声,传来郑嬴的声音:“喂。”
“在哪。”漆律死死地握住手机。
“刚才……是我的错……”
漆律的两条眉皱起,眉间凝成深深的刻痕。“在哪,我过去找你。”
“海边,”郑嬴说,“你沿春海别墅走,到有棵大樟树的地方拐个弯。”
“在那等着我。”漆律挂了电话,面目冰冷,忽而他笑了起来,如冰雪消融,用手按按自己的眉心,然后引车而去。
郑嬴随漆律回到市区,两人并无多交谈。其实漆律本话不多,郑嬴心中也尴尬内疚,他觉得漆律被自己落了面子而不计较,反而担心他特意送他回来,教养是极好的。而正因如此,他心中更加惴惴不安,仿佛得了什么不属于他的珍宝。
待回家后,郑嬴就钻进工作室。他本科不是学广告设计,后来跟在李景坤教授底下学画画,后面又跨专业考了广告设计。虽则如此,他的专业基础不大好的,能考上也不过是取巧加上运气好。所以他如果负责一个单子,大多是先想出方案再和李京河讨论一下。因是半路出家,想法常常不拘于教条,反而在广告设计之域占有一席之地。
他正忙时,邵嘉打了电话过来。
“没睡呢?”郑嬴问,邵嘉在英国,现在是北京时间三点十四分,算算那边合该早上七点。
“没睡。”邵嘉说。
郑嬴知他是又通宵了。“打电话来什么事?”
“你今天在如沁那?”
“嗯。”郑嬴想到了白羡周。
“邵如蕴跟我说的。”邵嘉顿了一下,“他也在那,我知道。
郑嬴不知道该说什么。“玩的什么?”
“不就是唱歌,跳舞,过几天去滑雪。”邵嘉听上去兴致不高,“你什么时候忙完了和我一起。对了,你和漆律怎么回事?”
郑嬴失笑,“李选介绍的,他过来办事,我们刚好想要他手上的案子,这不就被派出来了。”
邵嘉打了个哈欠,“哦,他这人不错,就是婚姻不大好,姜雯以为找人生个孩子假装是他的就能牵住他了,太蠢。”
郑嬴对漆律的婚姻其实早想了许多可能性,他猜到了,漆律这种人,姜雯又爱他,让他戴绿帽子也不过是因为爱。
“漆律一直在想办法离婚,前几年,他们家和姜家都不许,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就把事办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聊八卦?”郑嬴笑问。
“算了,我也不说了,累。”
“嗯。”
7
打完电话后,郑嬴觉着肚皮已瘪,他不做饭,自然是出门寻食了。
他平时不吃快餐,到门口的小饭馆叫了几个小菜。因是小店,上菜的时间不算短。他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吃着。其实他不爱喝啤酒,但是他觉得在这样的氛围里,似乎喝啤酒更应景。比较不是饭点,小店里也没几个人。他如同自处于充满风霜的红尘客栈,自斟自饮,是一个充满了秘密的侠士。
等吃完,已经五点。
他又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走,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片段,最多的还是漆律。郑嬴崇敬漆律,他这样年纪的人正是黄金时期,资产足,品位高,还长着一张好脸,这大概是每个男人的人生理想。郑嬴也不例外。
他走到“这就是生活”,陈麓不在,他的徒弟李黎在。李黎见郑嬴来了,热切地打招呼:“郑嬴哥,你来了。想喝什么?”
郑嬴摇了摇头,“我坐一会儿就行。”
现在酒吧人少,很清静,就一个民谣歌手在试音,唱着什么“谁听见雨声,谁就就想起,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郑嬴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他因为博尔赫斯的《雨》设想出一个场景。细雨落下,使黄昏更加明亮,潮湿的暮色,鲜红的玫瑰,被雨淋湿的灰色葡萄架。淅沥的雨蒙住了冷色的窗玻璃,从窗看过去的一切是过去还是现在?室内传来手机的铃声,没有它的特写,仍然是朦胧的窗里的世界,红色的玫瑰与灰色的葡萄架,传来了他的声音。“我的父亲回来了,他没有死去。”
将最后一句话付于电子邮件上,又有hk的一些资料,郑嬴把它们发给了李京河。随后他望着窗外,夜色浓稠。
他突然皱了皱眉,沈维明还没回来。沈维明好玩,但是很听郑嬴的话,他如果没有晚修七点就会回来,有晚修也会提前跟郑嬴说。而郑嬴看了看表,已然八点半。
郑嬴现在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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