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体恤他辛苦,温声和言道:“朕是习惯漏夜看折子了,你怎么也起来了?”
胤禩一听这话,立时明白皇帝的意思是朝会他也不必去了,遂转而说道:“皇上体恤臣工是圣上恩德,只是咱们做臣子的不能心安理得地受了。”
皇帝听得越发满意,老八哄人的功夫总是极好,一番漂亮话说得让人心里舒坦。于是胤禛投桃报李准他归家歇着:“你身子不好,公事上使唤旁人也是使得的。没得听说和硕亲王也要事必躬亲,那些个奴才们倒是领着朝廷俸禄不干实事。”
这是要夺权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又名 两情相悦 or 一树梨花压海棠(不够准确 也许该叫 ‘兄弟床头打架床尾合)
没有肉,羞涩滚走,表扬我勤快吧~~
39、疑人偷斧 ...
夺权?胤禩一笑而过。
老十三也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一年总要报病小半年的,怎么还是一桩差事一桩差事地往他头上按?
皇帝已经将话头递出来了,胤禩只能往下接:“弟弟正要跟四哥讨个恩典,这总理大臣的差事繁忙,整日里采买陵寝用土用木也不轻松,弟弟这两年腿脚也不好。四哥看要不要让老十二老十七几个也出来历练历练?”
皇帝的确是这个意思。
他性子急,已经想到日后老八肚子膨胀起来朝服也遮不住的,总不能一个人脸颊干瘦四肢细长,再挺上一个斗大的肚子?那时动作太大招人怀疑,不如从现在开始一步一步让他淡出朝堂。刘声芳也说了,平心静气最是养身。
夺权是第一步,再来是让人知道廉亲王闭门思过,不能轻易见客。老八和老十三不一样,他人缘好,先前被自己打压成这样儿了还有人不要命地赶着往上贴,比如保泰。
不过昨日老八向他低头服软,他总该有所表示。于是皇帝起身携了王爷,一面让奴才们端了温好的琼玉膏来,一面拉他一道坐到炭盆跟前的春榻上,道:“这个倒也使得,只是好得让你受些委屈,你可受的?”
自从康熙四十八年开始,胤禩那一日不是泡在委屈里,都快被泡烂了人人闻见就嫌弃。他从一个曾经满身朝气的青年,一直变成暮气沉沉的半老头子,倒头来这个罪魁祸首之一居然拿了这样一句话来嘲笑他。
只是他无从选择,只能垂目顺从回话:“说什么委屈不委屈。就是皇上不也有许多无可奈何,臣弟受得住的。”
皇帝听见这话顿觉知音有了,他还真是有挺多不得已的。满朝大臣哪个不当他暴君、不说他刻薄?可他能不这么做么?这样的雷霆手段下还有这许多阳奉阴违的二心臣在下面汲汲钻营,可见他手腕还不够狠厉。
……
一时回了府,八福晋早领着下人在门口相迎。
胤禩此刻耻于见她,他虽身不由己,但说起来也算背妻偷汉,合该沉溏浸猪笼的。
八福晋自认了解丈夫,几十年相濡以沫早已能从他的眼神行止断定丈夫是否在外偷腥。今日丈夫言行颇为值得玩味。
胤禩见她第一眼先是略有躲闪,接着目光温和正明下来,似乎又与平素无二。
接着丈夫执起自己的手说:“你体寒,怎么还在寒风里冻着?你我之间何必这些没用的虚礼,你病了谁来操持这个家?等了多久啦?”
八福晋一横眼奴才们都退避三舍,让出路来让主子们先行。毓秀看人都离得远了,才小声说:“你让我记住的话,我已经打发人散步出去了。使的人很妥当,走的是天桥赌场茶坊的路子,寻不到咱们头上来的。”
胤禩细细问了人如何妥当,路子如何铺陈,等弄清了二人也近了内院。
听完福晋的话,胤禩亲手为毓秀递上一杯茶:“福晋劳心费力了。做事安排的滴水不漏,若是男子,定当封侯拜相。”
八福晋闻言毫不留情戳穿他:“便宜好话犯不着往我跟前儿堆,我能做什么事情自个人清楚。倒是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一边熬夜写了请罪折子递上去向皇帝服软,一手布置安排让人四处散布谣言,说皇上奖赏军功,都是接受了年羹尧的请求,年大将军爱军如子,从不亏待手下。但凡在年大将军眼里挂上号了的,这次全都平步青云、鸡犬升天。
男人们的糟心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当真不懂。只觉得性子刚烈如己的要么一刀捅了皇帝同归于尽,要么老老实实本分做人,再不济也可以自尽了事不拖累族人,何必虚以委蛇折腾自己?
八福晋想的没错,可那都是女人内院的手段。要么安于现状不争不抢,要么全力一搏椒房专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不真是一刀捅了丈夫,再失宠也不会祸及族人身上,反之倒有可能。
她忘了自己丈夫面对的敌人不是甘心退让就会罢手的人。
不能退,不能躲,不能活,不能死。
胤禩心力憔悴,不想多做解释,也有不能解释的苦衷。他只是说:“再隔十日,让人另外寻了路子将话放出去,就说官员任免升迁,皇上都要垂询年将军的意思,就连处置附逆罪臣阿灵阿一事,也是听从了年大将军的谏言。”
八福晋疑惑:“可这些都不是谣言,都是真的!”
胤禩这次有心替她解惑:“宫里那位自己可不这么认为。同样的话儿从别人嘴里传进耳朵,总是最能惹人胡思乱想。”老四会欲加之罪,他自回敬捕风捉影。你想办年羹尧,弟弟替你点一把火,也算得上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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