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有监控的地方,加百列很小心的不让监控拍到正脸,并且有意无意地挡住汉尼拔,不让他暴露在监控探头下,所以他也就没有注意汉尼拔一进门就对服务生说了什么,他们被引到客户休息处坐下时加百列才感到有些奇怪,他问汉尼拔:“你进来不是想看看那些珠宝吗?”
“实际上我已经看过了,”汉尼拔回答道,他颔首向身边倒茶水的服务员道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声音中带着笑意说,“就在昨天,我付了点钱让他们加快了工期,幸好我早就设计好了图纸,不然让设计师另外设计的话时间就要很久了,就是不知道加百列你喜不喜欢。”
说到最后即使是汉尼拔声音里也带着些不确定,他一向是自信的,但今天表现出的自信却有些像是故意伪装,加百列愣了愣,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突然低垂了眼,手指在玻璃茶几上轻轻敲打。
汉尼拔也没再说话,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原本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谈话露出了然的笑容的服务生却有些不大确定了,他看了看年轻的男人,以及带着帽子看不清神色的中年人,表情充满了疑惑。
当汉尼拔拿到那个绒布盒子时,加百列抬起头看向他,汉尼拔褐色的眼眸里有着深深地期待,他就那样看着加百列,等着他做出决定。
“打开看看吧,我很期待你的设计。”因为身边有人,加百列并没有叫出汉尼拔的名字,他笑了笑,神态轻松自在,汉尼拔不确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心情便也有些浮躁,想了想他道,“我们回去再看吧。”
说着便起身要走,加百列却突然伸手拉住他,从他手里接过那个小巧的盒子,没有丝毫犹豫,修长的手指打开了盒子。
一对银色的镶钻对戒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戒面稍稍有些宽,纹路像是抽象的两条纠缠成心形的小蛇,都是男性指骨的大小,加百列可以打赌其中一个一定是自己的号数,另一个当然就是汉尼拔的,猜都不用猜。
“这寓意的是毒蛇的爱情吗?”加百列拿起一枚仔细观察,随口开了个小玩笑。
“不是的!昨天这位先生有给我们解释过,有些文化中认为蛇可以给人带来好运,它们代表了美好的祝福,蛇的行走高贵优雅,您看这线条是如此的优美,还有这尾部渐渐隐藏,意思是隐匿在心底的爱意,钻石代表了坚贞永恒,也代表了圣洁,我的爱人是一位圣洁高雅的天使——这是这位先生说的。”那位去拿戒指的值班经理是个三十出头的未婚女士,她大概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和误解,发现加百列看见戒指并没有很激动的样子,打算帮一把昨天感动到她的男人。
“哦,原来是这样。”加百列看向汉尼拔,在他一点表情也无的脸上看出了他的紧张,他笑了笑将那枚内圈里刻着h.l的字样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手指上,指环如同他想的那样完美的契合他的无名指,然后他将它拿了下来,放进盒子盖上盖子,站起身将盒子丢给汉尼拔,对他说:“我们该回家了。”说着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年轻人消瘦挺直的背影在夕阳下如同一幅中世纪的油画,他身材修长,金发闪耀,当他转身看向汉尼拔时,他嘴边的笑容如同天使降临。
加百列喜欢那对戒指,虽然他还没有打算戴上它,但至少他并不反感,这就令汉尼拔感到满意了,他将那对戒指收藏起来,等待着它重新被打开的时候。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淡的过去,除了城里或隔壁市偶尔会有人失踪,但在现代都市每天都有人离开,快节奏的生活使人们没有精力去理会旁人的事,这些无关紧要的失踪只不过是大都市里一粒石子在雨天的积水里溅起的水花。
另一边,自从汉尼拔在卡波尼馆消失已经又过去三个多月了,距离汉尼拔离开美国也过去了一年的时间,杰克没有办法在这里长留,威尔已经被遣送回国他也没了留在这里的理由,况且他已经几次遭到不明人士的狙/击,要不是他运气好,就不会只付出胳膊受伤的结果。
将看起来神智不清的贝德莉亚·杜穆里埃医生引渡回国的事宜办理好后,杰克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意大利。
而意大利官方也失去了汉尼拔的踪迹,在没有再次发现惊天动地的大案时,热度终究是降了下来,现如今还在关注汉尼拔·莱克特的或许只有身处美国的梅森·韦尔热和他的女心理医生了。
站在堆满了奢侈品的桌前,阿拉娜露出自信的微笑,涂着口红的烈焰红唇轻启道:“这是汉尼拔·莱克特医生家的餐具摆设,银制餐具是十九世纪丹麦风格,从法国昆庭购得,餐盘是从蒂芙尼购得的法国吉昂陶瓷,桌布是大马士革棉缎也是购自法国昆庭。”纤细白皙的手掌拂过光滑的布料,触手的感觉令人着迷。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是品味非凡。”梅森移动着轮椅向着桌子靠近,他赞叹地说,“我越来越好奇小加比到底是怎样的美味才让莱克特医生为他神魂颠倒。”
“我……发现了几单购物的规律。”阿拉娜没有理会梅森的胡言乱语,她翻看着手里的单子,接着说,“和他在巴尔的摩生活习惯如出一辙,一张来自立陶宛杂货店的收据,是一家1926年的老店,买的是两瓶巴德蒙哈榭和一些白松露,买了一次又一次。”
梅森看着女医生笑了起来,没有嘴唇的脸让他的笑声变得奇怪,如同放了气的气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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