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呲牙咧嘴的表情就此僵住。
“过来。”对方冲我轻轻招了招手,他一身休闲居家的衣服,手边放着一个急救箱,暖色调的衣服将他整个人的气势都柔和了许多。只是他的眼里自始至终都是没有什么情绪。
或者说,从我鸠占鹊巢以来,就从没见过这个人脸上有什么表情。
我抿了抿唇,收回僵硬的表情,一瘸一拐地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这样的动作实在是有些孩子气——我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而已。我在心里催眠自己。
对方倒是没介意,拎着急救箱又走到了我身边坐了下来。
“伤口裂了?”他伸手撩开我的浴袍。
“……”
我伸手拽住我的浴袍,低头皱着眉。
白色的浴袍上果然已经被血染湿了一片。
对方执着浴袍的一角,并没有因为我的无声拒绝而松手。
这容家家主除了算计自己儿子,难道还有厚脸皮这个技能?
僵持了一会儿,对方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我看了一眼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把浴袍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我可以自己来。”嗓音沙哑难听。
“我来。”对方简洁明了地拒绝了我,然后失去了耐心一般,微微使力将我手中的浴袍拽了出去。浴袍掀到了大腿根部,我双手摁在伤口上方,不让他再把浴袍上掀哪怕一毫米。
急救箱里一应俱全。原来的绷带已经不能用了,他用剪刀从腿侧剪开绷带,简单地为伤口消毒处理之后就开始包扎。我以为至此便是完了,连忙把浴袍盖了回去。却没想到,他转身从急救箱中拿出来一袋冰块和一条毛巾。
他对我恢复原样的浴袍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用毛巾将冰袋包了起来,贴在我的伤口处。
我下意识就想躲开,却被他用一只手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刹那间身体一僵,我的本能反应是立刻揪住他的手一个肘击之后躲开他开他……
但是很明显的,这个人绝对会在我动手之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就将我制服,他有这个能力。
我身体僵直地垂头看着腿上层层裹住冰袋的毛巾,寒意穿透过布料到达了伤口,腿上一片冰凉。
“那天临时有林家的人堵在路上,我跟你不在一辆车上,就让他先开车送你上学。”容世卿一边收拾急救箱,一边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没想到把我送到了敌人的地盘上?
我就不信他心中对这个保镖没有丝毫的怀疑。若是对身边的下属的倒戈都能毫无察觉,他这个家主倒真是白当了。只怕让对方先送我走不过是他将计就计的打算而已。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试探,若对方真的是叛徒,必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把我送到林家人手上,如果不是,肯定会安全送我离开。
他的解释,在我看来格外的苍白无力。毕竟我不是十四岁的小孩。
“对待敌人不能心软。”他收拾好急救箱,劝说似的对我道。
显然他误以为我在为他杀了那个保镖而难受。
我虽不否认他的话,却深知他不止对敌人没心软,对自己的儿子也同样铁石心肠。
这个人强势而有谋略,更不乏好身手,若不是此躯体已非原躯壳,只怕这个十四岁的孩子当真要被他的说辞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虽心中仍有愤懑,却也十分清醒地知道,这就是我和他的差别。
他显然自幼成长在这样的环境当中,遇到过危险无数,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处事方式并且深谙此道,藏在容家幕后,带着整个容家都风生水起的。而我不同。我生长在普通人家之中,十八、十九岁之前都不知道亲生爹妈是谁,好不容易亲爹来找我,却是让我回去继承家业的。
我自诩受过高等教育,从来不喜欢打打杀杀这一套,所有一切都按照规矩办,但是碰上矛盾的时候也能用和平的方式化解,二十年中只有三次被迫上战场,为了威慑对方杀了五六个人,面上虽然一派轻松,心中却难免难受了许久。等到我那烂桃花朵朵开的亲爹终于嗝屁了的时候,一切重担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此时想要抽身离开已经为时过晚。
换句话说,我这人徒有富贵命,却无福消受。
上一世我的胸膛几乎被枪射成了筛子,而这一次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又是中弹又是被设计差点再次被绑架。
我简直觉得气短,几乎遇见了之后更加不得安宁的生活。
只是,那两个孩子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了我的时候,刹那我有一种死亡何尝不是一种解脱的懦弱想法,而如今却不然。
尤其是在重新拥有了健全的双腿之后。
生的滋味如此美妙,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
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肌肉在这么长时间之后有些发麻,我轻轻伸了伸腿。
容世卿拿开冰袋,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只当没看见他的视线,继续扮演一个有心理障碍、拒绝和外界交流的十四岁孩子。我沉默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把它高高地拉到脑袋上。
——不得不承认,许多人喜欢这样做不是没道理的,这样确实很有安全感。
但是立刻我的被子就被拉开。
我攥着拳头坐起身来,看也不看对方地拉过被子又倒了下去。
这一次,对方只是轻轻将我的被子拉下去了些许,盖到了肩膀处。
我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急救箱重新被打开,他拿出一个瓶装的喷雾,打开盖子轻轻喷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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