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深呼吸了一口气:“茜姐,别说了。”
姚茜:“为什么不说,你明明……”
江鸿羽举起双手在脸上按了按。
“陆晓,我想你也明白了”,江鸿羽平静了不少,话里的情绪也淡了许多,“从来不是你去哪儿,什么时候去哪儿的问题。”
“从来都是,我一个人,在做梦而已。”
陆紧晓闭着眼,胸前起伏,喉结滚动。
他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想说很多话,却被江鸿羽说得无话可说。
他想说,现在的我,愿意和你一起把这个梦,完成。
可现在的他,却没有资格、没有立场,说出这句话。
江鸿羽走到门口时,说了最后一句话。
“之前我说,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一件挺魔幻的事儿。”
“现在想想,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毕竟我们俩,对在一起的这个概念,从头到尾,都不一样。”
江鸿羽走的时候,门没有完全带上,楼道里的风吹开了半掩的门,然后灌进了屋内,屋内没一会就变得萧肃阴冷。
姚茜靠在门边,陆晓依旧站在原地,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发了好一会儿呆。
过了好久,姚茜觉得有些冷了,才关上了门。
陆晓就一直立在原地,好似一个木偶。
直到姚茜走过去抱了抱他。
陆晓轻声问:“茜姐,有烟么?”
江鸿羽下楼的时候,有雨滴落在了他的脖子里,顺着背脊滑落,从冷到热。
他抬起头,天空是明晃晃的亮,雨水如断线般,垂落而下。
一滴,两滴,三滴,掉在他的脸上。
他抹了一把脸,指腹沾上的水珠却是热的。
街上的人匆匆而过,打着伞,戴着帽,缩着脖子藏着手。
江鸿羽木然地走在街上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
他想,现在似乎是很冷的。
但他却没什么什么感觉。
脚下很重,心里却很轻。
好像什么都在想,好像又什么都没想。
江鸿羽是先看到玻璃上自己眼眶微红的倒影,再看到坐在窗边的老赵的。
他看见老赵的脸后,好似又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老赵眼眶红着,对着他笑了笑。
快餐店里,挺多人的,江鸿羽买了一杯可乐,坐到了老赵面前。
“大冬天喝冰的”,老赵看着他,“对胃不好。”
“都吃快餐了”,江鸿羽自嘲地笑了笑,“就别谈健康的问题了。”
老赵看向窗外:“就是看着里面挺热闹的,进来坐坐。”
“老陈呢?”
“回家了”,老赵语调轻松,发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回家过年去了。”
江鸿羽:“你呢?不回家么?”
“我的家就这了”,老赵低下头,忽得就哽咽了起来,“我还能回哪?”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老赵抬起了头时,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江鸿羽看着他,突然问:“挺难的,对么?”
“也没什么是容易的”,老赵摇了摇头,“毕竟最难的事儿,都已经解决了。”
江鸿羽问:“最难的是什么。”
老赵:“遇见那个人。”
江鸿羽想了想:“也对。”
“陆晓他爸”,老赵停顿了一秒,“刚才给我打了电话。”
江鸿羽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嗯。”
“看样子”,老赵吐了一口气,“是知道了。”
江鸿羽:“嗯,知道。”
老赵:“那你呢?”
江鸿羽重复着:“那我呢?”
说完他笑了起来,呢喃道:“那我呢?”
32(上)现在再让我一句句,认认真真说给你听,好么?
一支烟的时间能有多久。
抽得慢可能五六分钟,抽得快两三分钟。
陆晓戒烟一个多月了,第一口烟吸进肺里时他已经有些不习惯了,没忍住猛地咳嗽了起来。
咳嗽是个有些神奇的动作,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停下来。
姚茜就眼睁睁地看着陆晓把眼眶都咳红了。
她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那些恋爱经历并帮不上陆晓什么忙。
以前她觉得她和陆晓一样,现在她能明显地看出,他俩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陆晓把烟头摁进烟灰缸时,外面的雨声大了起来。
他站起身,终于找到了原因说服自己追出去。
“我得去给他送把伞。”
姚茜也站起了身,看着陆晓抄起门边的雨伞连拖鞋也没换就消失在了门口。
陆晓出了门,到了楼下时,却愣了半晌,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正站在雨中发着呆,头顶姚茜的声音响起。
“接着。”
姚茜趴在阳台,把手里的东西往楼下一扔。
陆晓伸手一抓,摊开掌心,上面躺着他的手机。
姚茜对他笑了笑。
“去吧,去说清楚。说不清楚也得说,想到什么说什么。”
陆晓点了点头,一手撑开伞大步往小区外走去,一手解锁手机屏幕拨号。
电话那边是忙音,陆晓皱了皱眉,走到大门拦了一辆车。
司机问他去哪儿,他想了想,报了江鸿羽家的地址。
车窗上是阡陌交错的水迹,他望着窗外,心却静了下来。
是啊,得说清楚,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
他得告诉江鸿羽,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两人的以后,他只是想想思考好以后的路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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