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的话不多,静坐片刻,压着沈止附过去同他厮磨片刻,低声道:“最近不能过来了。”
沈止抱着他的脖颈眨眨眼:“不是刚忙完吗?”
“户部的人阳奉阴违, 遮遮掩掩的,有点难缠。”姜珩说着, 见沈止有些疑惑,才想起忘记解释了,低声道,“皇上吩咐我同锦衣卫暗查假银票的事。”
“暗坊不是已经被捣毁了?”沈止还记得姜珩曾经带他去过一个大宅子秘密见了个人。
姜珩摇摇头:“前两日户部回收官银, 发现了几百张假银票,都是新印的。”
假银票的风声若是流出去,恐怕各大钱庄都会开始拒绝收官银。
沈止想了想,问道:“锦衣卫查的都是哪儿?”
上次是五军都督府自行领命去抓了一批批印制假银票的, 这次锦衣卫出马,反而比五军都督府效率低,听着就让人想笑。
“街头巷尾的小地方。之前都是在外头查,这次还未出京,京中未必不会有问题。”怕会擦枪走火,姜珩亲亲沈止的额头,放开他坐好。
岂料他才坐好,沈止又凑过来,慢慢悠悠地伸手给他理衣物鬓角,过了好半晌,才接话道:“既然怕灯下黑,除了京城,京外一些小村落也可以查一下。”
姜珩努力镇定地思索一下,点点头。可惜沈止毫无自觉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晃得他心中难以平静,干脆就把人抓过来欺负,温存许久,看看天色不早,便离开了。
也不知阿九怎么讨好了沈秀秀,回头沈秀秀不断打听追问阿九的事。沈止惊诧之余,心中又有点患得患失的小难过。
小姑娘怎么就这么好拐呢。
完全忘记了是谁罗列了一通妹妹的喜好给阿九听的。
入了夜,沈尧才回来,却是被姜洲搀着回来的。
一瘸一拐的,脸色有点发青,也不知是遭了什么罪。沈止见了心疼,抬手谢过姜洲,接过沈尧。
姜洲磨蹭了一下,脸上满是愧疚,小声道:“对不起,沈公子,我的马儿受惊了,沈尧是为了救我才受了伤。”
沈止没说话,他淡笑着同姜洲对视,在那双澄澈的眸中却看不到任何阴影。
姜洲的眼睛很漂亮,干干净净的,看不出任何被尘世玷污的地方。
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心中琢磨着,沈止顿了顿,礼貌地同姜洲说了几句话,就想送客。姜洲担忧沈尧,反复问了几遍需不需要请御医来,见沈尧坚定摇头,只好作罢。
等人离开了,沈止扶着沈尧回房,收了平日里那副温柔面孔,沈尧看他脸色有些冷,没敢叫痛说话。
进了房间,沈尧才小心翼翼地道:“大哥,只是轻伤,就别告诉爹和秀秀了。”
沈止眼皮子都没翻一下,从姜珩那儿学来的冷到神色十成十地像,笼着袖子淡淡问:“伤哪儿了?”
沈尧兴冲冲地和人家出去打猎,回来一身伤,自觉损了自己“顶天立地好男儿”的形象,嗫嚅一阵,羞愧道:“腿。”
沉默地看了会儿自己一向没什么心思的弟弟,沈止道:“将发生的事都说来听听。”
沈尧歪头回忆了一下,低着头把事情说了一遍。
沈止安静听着,脸色依旧淡淡的。等沈尧说完,他垂眸琢磨了片刻,脸上的温柔笑容又浮冰般渐渐露出,抚了抚沈尧的头。
见大哥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沈尧松了口气:“大哥刚才板着脸,吓死我了。”
沈止弹弹他的额头:“要我给你上药吗?”
沈尧对于自己受伤的事已经耿耿于怀了,更不想让沈止给他上药,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沈止也不强迫他,向来温柔澄澈的眸中流动着暗光:“沈尧,以后少同晋王来往。”
沈尧一愣,迟疑了会儿,道:“大哥,爹是要帮昭王吗?”
沈止没回话,他揉揉沈尧的头发,坐了会儿,便起身离开。
虽然性子单纯,但是生在官家,沈尧自然明白许多道理,该如何做,沈止也相信他从小带大的弟弟有分寸。
只是姜洲……
沈止在长廊上慢慢走着,想到沈尧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沈尧说,他们到了地方,要上马时,姜洲忽然提出了换马的要求。快傍晚时,冬日积雪,马儿打滑,受了惊吓,差点把姜洲甩下去,为了救下姜洲,沈尧才受的伤。
沈止停在一根柱子前,望着院中厚厚的积雪,心中默然想:到底马儿是不是意外打滑的?
或许原本骑那匹马的沈尧才该是被救的,只是姜洲有意无意间换了马。
不过……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姜洲现下都有理由接近沈尧,理由充分,要拒绝都难。
只能适当敲打敲打沈尧了。
果然隔日姜洲就上门来,后边跟着一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全是药材。
沈止又同沈尧提点了几句,便由着姜洲来。
只是这般架势瞒过闺中的沈秀秀还成,压根瞒不过沈大尚书。当天下午,沈大尚书就于百忙之中抽空回来,黑着脸骂了沈尧一顿。
沈止在一旁看戏,昨日被姜珩欺负的痕迹还没消完,沈唯风虽然已经默许,回头看到,脸色更恐怖,沈止差点被殃及池鱼。
等沈尚书理理官服又回了衙,沈止才摸摸被骂得眼泪汪汪的沈尧,安慰了两句,一扭头又忍不住笑出声。
他爹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一边骂一边撩开沈尧的裤管给他上药,实在是……
说不出的有趣。
转眼年关便至,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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