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在黢黑的道路上投下光影,坐在车副驾驶座上的人把一只胳膊架在半开的车窗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香烟。冬日夜晚的冷风灌入车内,开车的泽风拓缩了缩肩膀,他现在很想把云柏舟身上的大衣给扒下来,云柏舟有大衣保暖,他就只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其余的衣服都在车后备箱里。
“我说,我现在很冷,如果把司机冻感冒了就得你自己开车了。”泽风拓吸了吸鼻子,提醒坐在副驾驶座上吹风的人。
云柏舟的视线放在窗外,漆黑的夜色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耳畔呼呼而过的风声。他手指夹着的香烟被风快速地拉出一道白线就消失不见,云柏舟背对着泽风拓,淡淡地说:“窗户关上我听不见其他声音。”
“不会吧!没有人能跟得上沉沧修罗的车!”泽风拓笑,他对自己的车技很有信心。
“不,我是说埋伏,不是说跟踪。”云柏舟把头探出了车窗外,他们离睢阳越来越近,云柏舟不敢大意。
泽风拓心中一突,他差点忘了云柏舟的提醒,那位云老太太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云芷兰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冷风源源不断地灌入车内,扑向泽风拓,泽风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想选一个最称手的傀儡,云暮归和我的父亲都背弃了她,现在只剩下我。她在试探我,试探我是不是真正地对她言听计从,是不是一柄称手的刀。”风把云柏舟额前的刘海吹开,漆黑的夜晚看不清云柏舟湛蓝色眼眸里藏着的感情,但泽风拓听得出来,云柏舟的话语里带着狠厉与无奈。
前面出现一条弯道,泽风拓左打方向盘,车继续沿着没有路灯的道路行驶。睢阳离沧落有200多公里的路程,他们开了约三个小时的高速,从高速下来后就一直走这条路灯的道路,因为云柏舟说他的行踪已经被云老太太泄露给了云暮归,要躲开云暮归和苍家的追踪,只有走这条鲜少有人知道的小路最为安全。
“你会算,云暮归就不会算么?”泽风拓缩了缩脖子,“云老太太把你的行踪告诉了云暮归,云暮归如果有脑子就会猜到你不会正大光明地沿着高速走,而是选择这条漆黑又好埋伏的路,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他踩下油门加速,道路崎岖不平,即使座椅上被墨隽加了一层绒垫,在这条路上颠簸一个小时也够受的。
“自投罗网?不见得吧。”云柏舟转回头,嘴角边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泽风拓知道云柏舟不是在笑他,云柏舟是在笑云暮归,“就如你说的,他如果算得到我会走这条路,那他也一定会派人守在这里!”
“你想怎么做?”泽风拓挑眉,他预感云柏舟在布一个好大好大的局,在这个局里,他和云柏舟都是诱饵。
云柏舟把烟头按在车台上的烟灰缸里,他按下了车门边控制车窗的按键,把车窗关了起来。隔绝了冷风的肆虐,车内的暖气终于可以随意地释放,泽风拓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精神,鼻子也不像刚才那样塞,他瞟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人,云柏舟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他甚至给自己调了一个舒适的坐姿,闭眼补眠去了。真是不开车的人不知道开夜车人的辛苦。
“喂,帝国少帅,你能不能回答一下别人的问题?”泽风拓见云柏舟半天不说话,只得出声提醒。
云柏舟竖起一根食指贴在嘴边,对泽风拓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山雨欲来风满楼,你继续开你的车,我继续等。”
“无聊。”泽风拓以简单犀利的两个字吐槽一脸高深莫测的云柏舟。
泽风拓不知道开了多久,可能有半小时,也可能有一小时,当他打了第七个哈气的时候,方向盘忽然被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泽风拓刚要开口,就见原本躺在副驾驶座上的人直起了身,云柏舟犹如一根绷紧的弓弦,随时都要向敌人射出最凌厉的羽箭。
“五十人,左右个二十五人,统一配备装有10发子弹的□□,他们不是出自天临军,从他们俯身埋伏的姿势看,应该是苍凛自己的军队。”车仍旧在漆黑的道路上行驶,云柏舟冷静地向泽风拓描述着周遭情况。
泽风拓用左手握着方向盘的一端,方向盘的另一端被云柏舟的左手握着,云柏舟左半边身子半贴在驾驶座上,再近一些就靠在泽风拓的肩头。虽然泽风拓觉得这个姿势暧昧得正合心意,但是在他车灯打出的一片光线边缘,一双双黑色的军靴赫然出现在眼前,让泽风拓这位沉沧的修罗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我们撞开一条活路之前,我觉得我们会被打成筛子。”泽风拓皱了下眉,他的右手已经贴在了藏在腰间的匕首上,银刃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泽风拓浅蓝色的眼睛眨了下,眼中瞬间冷芒凝聚,这是他要作战时才有的申请。
云柏舟没有理会泽风拓的调侃,他竟然跨出了左脚猛地踩在了刹车上,同时拉下手刹,车在距离那一排军靴还有不到十米的地方戛然停下,车灯照亮的地方枪口整齐地对准车窗。泽风拓吸了吸鼻子,看着前方的枪林,问云柏舟:“知道我不喜欢用枪的另一个原因么?”
“愿闻其详。”云柏舟仍旧贴在泽风拓右肩,他并不介意泽风拓的右手趁机在他的左手上划下一道旖旎而暧昧的痕迹。
“因为,我和你一样有外挂。”泽风拓缓缓地把脚踩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银刃握在他的右手上,他得意地挑了下唇,低头对还在车厢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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