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一支军队,不如说只是一小队骑兵。
大约也就二十多个人的骑兵队在树林里稀稀疏疏的排成一排,偶尔会有人在他们当中穿插奔跑,似是在传递着什么消息。
在守卫队离开城堡向波西米亚人发起进攻时,城堡外的波西米亚雇佣兵就立刻开始撤退,虽然这原本在亚历山大和箬莎的猜测之中,但波西米亚人撤退的那么坚决,却让箬莎有种之前上当了的气愤。
很显然城外波西米亚人的人数其实比他们想象的要少得多,之前他们完全被这些雇佣兵给欺骗了。
这固然是因为他们突然出现,又是在深夜,让人根本摸不着他们的底细,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不论是亚历山大还是箬莎,都对如何打仗没有经验。
亚历山大是根本不清楚这个时代一支佣兵队伍究竟有多少实力,还有雇佣兵究竟有多大的胆量敢于进攻一座有着守卫部队的贵族领地的城堡,而箬莎做为一个贵族小姐,对她来说也许只有欣赏漂亮的服饰和鉴别宝石的优劣才是她应该擅长的。
可现在却是箬莎被迫不得不穿上了她原本只做为装饰才穿的盔甲,然后需要她站在城堡上判断城外那些忽然出现的公爵军队的意图。
一个身穿黑色骑装的骑士来到距城墙下很近的地方,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箬莎能很清楚的看到这个人的长相。
这人看上去让她觉得有些眼熟,稍微琢磨一下,她想起来这个人就是之前在火山隘口与阿尔弗雷德一起拦截她车队的那个公爵的手下亲信。
那人走的更近些的地方停下来,然后抬起头向城墙上寻找着,很显然他并没有立刻认出箬莎。
“我是依托万骑士,是腓特烈公爵殿下的随从,”那个人向城墙上大声喊着“我在奉命巡视与科森察领地交界的边界时候听说了有人要袭击伯爵的领地所以赶来支援,现在我希望见到伯爵或是任何科森察领地的一位主人,好确定他们领地和科森察家的人还是安全的。”
“小姐,您不出声和他打个招呼?”箬莎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骑士小声问“这是公爵的手下,他们人数虽然很少却可以帮助我们。”
箬莎默默看着下面那个一身黑色衣服,看上去好像个报丧使者似的骑士。
其实那个人虽然清瘦却也还算英俊,如果仔细看甚至要比阿尔弗雷德那个有些过于喜欢显摆的花花公子更顺眼,可箬莎不知道为什么却无法对她有任何好感。
或者是之前这个人曾经拦截过她的车队,或者是因为突然发生事情太多,让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城堡外那个人因为得不到回答,就再次开口大声宣布自己的来历和来意,同时他招呼后面树林里那些骑兵聚拢过来跟在他的身后。
“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依托万大声喊“做为公爵的手下,我们有义务保护任何受到威胁的那不勒斯贵族,现在请让科森察的主人出来,哪怕是伯爵小姐,请证明科森察家依旧是安全的,否则我只能认为他们已经遭遇危险,我会请求伯爵立刻发动军队的。”
听着这已经隐约带着威胁的呐喊,箬莎头盔面具下的眉梢凝得更紧了,她虽然不肯定这些人是有恶意的,心里那阵隐约不安却越来越浓。
“外面还有波西米亚人吗?”一个得了她授意的士兵大声问“他们围攻了城堡,人数好像很多。”
“我不知道什么波西米亚人,”依托万挥挥手“我没看到任何人,树林里只有因为我们过来吓得到处乱飞的野山鸡,如果你们说的波西米亚是它们,那我们可是消灭了一大群。”
依托万的俏皮话引起他身后骑兵们的一阵哄笑,有人还顺手从身侧马鞍上摘下挂着的山鸡摇晃炫耀。
“看来波西米亚人真的撤退了,”箬莎身边的老骑士松了口气,接着小心的说“那是不是让他们进来,他们可是公爵的手下。”
箬莎依旧不出声,可她身上的盔甲却发出轻轻声响,这是因为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上当了,现在想想也许守卫队已经被到了山鹫崖遭到了波西米亚人的伏击,箬莎懊恼的几乎要发出绝望的呐喊。
那支守卫队是科森察领地唯一的力量,如果他们遭遇不测,科森察就变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因为莫迪洛的原因,科森察在法国人入侵时安然无恙,当时看来这是幸运,可到了现在这就成了罪行,虽然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公开指责科森察犯有背叛那不勒斯的罪行,但那只是因为不敢轻举妄动,可如今他们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箬莎觉得身上盔甲重得快要承受不住了,但她却依旧直挺挺站着,因为如果这时候她倒下去,那么也就意味着科森察家跟着她一起倒下了。
旁边的老骑士依旧在问她该怎么办,而且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
箬莎抬起手,慢慢摘下头盔,当她那头金黄色的长发随着晨风吹起时,不论城上城下,所有目光这一刻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华丽得只能用艺术品形容的米兰铠甲偏偏与一个美丽得让人心颤的少女结合起来,这种奢侈到了极点的靓丽就如一副大师笔下的精美油画突然活了过来。
依托万抬头看着城墙上的那个佳人,心里忽然升起一股难言的嫉妒,他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但一想到自己做这些只是为了能让公爵得到这片土地,进而得到眼前这个惊人美丽的上帝的杰作,他就忽然对这次任务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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