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令封掉了原来由美第奇家族赞助建立的艺术学校,焚烧了大量被视为腐朽堕落甚至是充满yín_dàng气息的艺术画作,在人民的欢呼声中,他亲手挥舞铁锤砸掉了庞洛,贺莫邱,贾思乔这些大师留下的珍贵雕塑的头颅。
不再有引人堕落的靡靡之音,也没有了只会让人满足口腹之欲的饕餮宴会。
女人帽子上做为装饰的五颜六色的漂亮羽毛不见了,男人们夸张的肩衬也已经消失,至于那些毫无用处只会彰显奢靡的各种花边衬丝,则完全没了踪影。
为了防止奢侈浮华这种腐蚀人心的东西,他派人走街串巷,对那些公然穿戴华丽裘皮和首饰的女人,会记下她们的名字,然后让她们的家里人缴纳一笔奢侈税,而对违反那些好酒贪杯或是贪花宿柳的男人,则课以重罚。
在萨伏那洛拉的引导下,庄严神圣的圣歌和没有任何花纹修饰的简朴服饰取代了华丽与奢靡,洋溢着神圣气息的圣餐祈祷取代了引人堕落的低俗宴会。
而对人,萨伏那洛拉是坚定秉承着原罪和性恶论的。
他用布道劝解世人,也用布道启迪所有人,他鼓励那些向他忏悔的仆人揭发自己主人的不轨,启发邻居们勇敢的站出来指控朋友的越规,在萨伏那洛拉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建立起一个人人纯洁的神国的世界。
就这样,从两年前起,萨伏那洛拉开始了他对佛罗伦萨的统治,同时也把佛罗伦萨这座曾经是这个时代最激情四射的城市,带上了完全不同的另一条道路。
这样的一个萨伏那洛拉,是让整个时代都为之瞠目结舌的人物,不过这并不是令人对他侧目真正原因。
让各个城邦把他视为异类的,是他对法国人的态度。
当面对来自法国的巨大威胁,连一些素有冤仇的国家都决定联合起来对抗查理八世的贪婪时,萨伏那洛拉却向查理伸出了橄榄枝。
他盛赞查理做为明君的睿智和法国人做为拯救这座半岛人民救星的壮举,甚至在一场布道的时候面对民众公开说出“与法国结盟,认法国为我们的兄长之国,视那位勇敢而宽大的国王为我们的慈父,与法国共同焚烧和摧毁这腐朽的时代,是做为佛罗伦萨人的骄傲”。
美蒂奇家族是因为毫无骨气的向法国人投降而被愤怒的佛罗伦萨人赶下台,可带领民众发起暴动推翻他们的人,却偏偏是个视法国为兄为父的人,这不能不说是个很大的讽刺。
而萨伏那洛拉不但说了,也的确这么做了,他不但主动派出使者与查理联系,甚至还给法国人提供了大量的各种资助,在他看来法国人是上帝派来惩罚这些堕落僭主的上帝之手,是超越世俗的神的使者。
这就让他一下子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特别是在导致查理八世惨败的福迪诺战役之后,萨伏那洛拉的日子,开始不那么好过了。
萨伏那洛拉是和法王查理穿一条裤子的,这个人人都知道,而那不勒斯伯爵莫迪洛,则在那不勒斯陷落期间同样与法国人关系暧昧,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个来自佛罗伦萨的使者,这就宴会上的气氛霎时变得诡异起来。
“来,说说你又给我带来什么了,”莫迪洛不动声色的依旧对站在桌后的亚历山大说,然后他向那个佛罗伦萨使者解释道“这是来自灯塔另一边的西西里的使者,我想他也给我带来了些东西。”
迎着对方望过来的探究目光,亚历山大飞快转着念头。
对萨伏那洛拉,亚历山大早有所闻,原本以为也许要很久之后才会去对他来说有着特殊意味的佛罗伦萨,至于到那时是否还有机会与这个充满矛盾的人有所交集还不得而知,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他派来的使者。
不过莫迪洛这时让他站出来,亚历山大却感觉怎么想他都没安什么好心。
萨伏那洛拉是个彻底的亲法派,莫迪洛和法国人也关系复杂,不过随着联军胜利,这两人处境未免有些尴尬。
“大人,我同样带来了来自西西里的友谊,”亚历山大向莫迪洛鞠躬行礼“也带来了希望能获得您帮助的要求,我们希望您能支持我们与法国人之间的战争。”
亚历山大话一出口,四周又想起低低私语,所有人看向两个使者的目光变得有趣起来。
这是两个不但来意不同,甚至互为对手的使者,这种时候能做出决定的当然是做为主人的莫迪洛,但在主人没有表露心迹之前,使者间的战斗却先开始了。
佛罗伦萨使者意外的看着亚历山大,他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从哪冒出来的,可这个人的目的显然和自己背道而驰,甚至可以说就是来破坏自己此行目的的。
“西西里的使者?阿拉贡的费迪南派来的吗?”佛罗伦萨人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亚历山大“来自号称虔诚,却和已经腐烂的罗马宝座相互勾结的国家的使者?“
人们又是一阵低呼,虽然萨伏那洛拉对教廷的**堕落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而且不止一次的控诉指责,可那毕竟只是在佛罗伦萨。
现在他的使者在那不勒斯公然说出这种话,就不禁让人们意外之余立刻兴奋莫名,情绪盎然起来。
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因为一场争斗即将出现,人们变得兴奋起来。
亚历山大绕过桌子走到空地上,打量着面前衣着简朴的佛罗伦萨人,然后点点头。
“我来自西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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