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遗:“……”
他面无表情将这几张图丢给姜泽。等姜泽用笔杆挑着嫌弃地看完,终于懂了那日姜溯离去的原因:这清一色的男女图集,看来是怕他将来尝过女子滋味,嫌弃男人无趣咯?
初六,群臣归朝。
五日休沐,政务虽不至于堆积如山,但必然会出现一定程度的遗忘。是以这一日绝大部分臣子都不会有事务上奏,早朝也不过走个过场,提醒自己调整状态继续勤勉罢了。
姜泽也重新见到了姜溯。
整整五日,直至终于见到这一人,方才清楚得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想念他。甚至恨不得将人捆回宫里日夜温存,好叫他片刻都离不开自己。
不过心下所想,姜泽从来不会显露半分。他只一如既往闲散慵懒地表示“无事退朝”,目光并未从姜溯身上移开一分。
却偏偏还有不长眼色之人表示有本上奏。
启奏之人乃是廷尉史,廷尉的直属部下。此事并未能在满朝文武中激起任何水花,是以姜泽随意挥手示意他有话快说,而后听到了足叫满朝动荡的话语:
一日之前,深入随国调查刺杀一案的官吏们快马加鞭送回了代表了背后作案之人身份的证物。是以现在,他要当着满朝文武之面揭穿那个意图不轨、沽名钓誉之人。
姜泽下意识拢眉凝视此人,以右手食指指尖扣了扣案几。
因为廷尉查出了聂行身份,他怕姜溯发现他已能够调动天龙卫,不得不以最快速度撤回所有外出调查之人,因而并未查清足够有用的消息。他只知道有人给了聂行一大笔钱财,并且将他的妻女转移至其余地方。
到底是宗政越还是芈靳,他依旧猜不透。既然如此,干脆将计就计。
他挑了挑眉:“你说。”
张遗取过廷尉史上呈的信件,将之交由姜泽。等姜泽拆开信笺一目十行看完,意义难明地瞧了姜溯一眼,淡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证物?”
姜溯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他果然听见廷尉史道:“自然不仅如此!陛下请看这块玉佩,这是聂行妻女身上搜出来的!”
满堂在这一瞬间呈现出了诡异的死寂。
姜溯面色骤然一变。
他虽然身处后位,但以他目力自然能看得出这块玉佩之上刻着的,是一个溯字!
与此同时,他听得廷尉史大声喊道:“不错!安排祭天刺杀陛下,如此居心叵测之人——正是姜溯!”
满堂死寂。
所有人皆用难以置信地眼神去看姜溯。
唯有姜泽,漫不经心翻看浑身僵硬的张遗呈上来的,这块刻着个“溯”字的玉佩。
他没有刻意去看姜溯,而是骤然收紧了力道。
于是这有如坟地的朝堂里,忽然有了几声极为轻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低响。等所有人回神,便见天子一点点张开莹白如玉的手指,而他手心再无任何证物痕迹,只有难辨原型的粉末簌簌落下。
姜溯瞳仁紧缩。
姜泽起身。
他的动作很慢,太尉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拔出的那把尘封多年却依旧锋锐逼人的宝剑。及至此剑完全出鞘,甚至叫所有人心生恐惧而不敢直视其锋芒!
“什么证据,妖言惑众,”姜泽淡淡凝视面色大变的廷尉史,忽然露出了一个极为嗜血的冷笑,“拉下去——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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