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秀姨神情古怪,语气意味莫名:“……真心话么,三公子订亲是别人的事?!”
装出不在意不理会的样子吗?白师的女儿,可以柔弱,可以犯错,却不可以做缩头乌龟!
白小迷一心两用完全不在状态的漫不经心,在秀姨眼中,俨然是冥玩不化,自欺欺人,逃避事实的表现。
“不是吗?”
小迷眨着清亮的大眼睛,满脸无辜,她只是客居好吧?主人家的儿子不是外人还是内人不成?
在别人家里做客,最要紧的是不要忘了自己客人的身份,哪怕在这个府里住上十年八年,也不能不把自己当外人……
分寸与本分这两个词,自小爷爷就讲得分明,早已深入骨髓……
想到自小相依为命的爷爷,小迷心中大恸,眼前浮现出爷爷与自己同时遇难的情景,爷爷他,会不会也如她这般,奇迹地重生呢?她,可有再见爷爷的那一天?
想到爷爷,尽管她全力克制,强烈的情绪还是如烧开了锅的蒸笼屉,悲恸与绝望犹如丝丝缕缕的蒸汽,从内向外泄露着,袅袅绵迭。
这样才是正常的反应……秀姨心疼之余,暗自舒了口气,肯面对就好,正视事实,才能做下一步的打算。
“小姐,祁家人如此做派,着实令人心寒,我们应该早做安排……”
最好小姐因此事下定离开祁府的决心,眼不见心不烦,或许能早早走出来。
“……”
小迷尽可能收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暗吸口气,将心思放到秀姨身上,话至此,她对订亲的话题再不走心,也明白此事与她颇有关系……
禀着多听少说的原则,小迷拿定主意,暂且以静制动,先听。
“早做安排?秀姨你的意思是……”
“祁府,不能再住了!”
在秀姨的认知中,惟有搬离了祁府,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小姐才可能彻底忘掉三公子。
搬离祁府?
小迷一怔,没料到秀姨一开口就是谈搬家……她来的这几天,对自身的处境了解不多,只想着尽快对这个迥异的世界有所了解,之后再做打算,对于自己的安居之所并没有投入太多关注。
虽然知道是客居,然,既来之则安之,原主十年都住下来了,若无特殊原因,她不想对此做改变,在她还不熟悉这个世界时,继续客居祁府,是理智的选择。
搬出去是一定的,可是,她没想这么快……
“小姐,搬出去,回自己家住,住在自己家里,不更好吗?”
秀姨没有错过小迷眼中的迟疑,果然,小姐还是舍不得三公子,舍不得离开!
住自己家里?原主有家?
小迷愣了,她一直以为原主没家没亲人,不得已才住在祁府的。
原来自己有家!
有家还住这里做什么?
或许是她小小年纪,担心自己支撑不起门户才客居的?
小迷心思百转,观秀姨的言行举止,不象是寄人篱下没见识的唯喏仆妇,反倒是处处透着股傲然的底气,并无一分依附他人的卑微。
或许原主的身世不简单……能回自己家里自然好,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先了解清楚,弄明来龙去脉,厘清利弊。
“家?我们还有家吗?”
小迷的脸上适时浮现出一抹迷茫与哀伤,长长的睫毛轻眨如蝶翼,语气低柔,似有若有若无的哽意,细辨之却又日出云散,未见其貌。
“当然有!……在自己家里,小姐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总比在祁府小心翼翼地讨人欢心,费尽心思围着三公子打转要好!
当然,这类真心话秀姨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讲破的。
……原来,家里没亲人了啊……
小迷暗自叹息,原主的记忆除瑜哥哥外,皆是残破不全,令小迷奇怪不解的是,原主对于自己的父母与身世,态度似乎是矛盾的,有些怨忿与排斥,隐约又有点点的骄傲……是一种白小迷暂时不能理解的复杂莫名的纠结。
“这么久了,人心安能如旧?”
小迷想要从秀姨那里套出更多的信息,顺着她的话意问了下去。
离开是早晚的事,依小迷的性子,不可能一直寄居他人府上,只是这离开也要看时机,不能脑子一热,说走就走。
“没有人会舍弃白家!”
秀姨甚是笃定,“小姐不必为此担心。只要您答应离开,剩下的事交给秀姨就好。”
这天下有多少人哭着喊着想要求得这一个白字?秀姨不明白自家小姐在担心什么,即便主人不在了,即便人心易变,能有资格追随在主人身边的,忠心不需问疑。
“能忠心念旧自然是好的……嗯,秀姨啊,就是要搬出去,也不急在一时,需从长……”
小迷的话未说完,秀姨插言拦下:“小姐说得是,是需从长计议,不过,说起来也没多少麻烦,一草一木都是祁府的,左右不过是几件衣裳几本书是了,要收拾,也不难。”
总之,要尽快离开,秀姨恨不能即刻就走,小姐现在是被三公子订亲的事暂且死心,若三公子回来,人在跟前,再稍加解释,温言哄劝几句,小姐铁定心软,会不计前嫌再度和好的。
这些年,三公子不论做出什么事,不论当时惹得小姐多伤心,事后不消一晚上,小姐就会芥蒂全消,再次主动求和。
甚至不需要三公子解释与哄劝,他只需一如平常地冷着淡着,小姐会自行消气,又一次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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