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赵无眠问,小迷也知自己如今是破绽百出,即使撒下漫天大谎,也难以自圆其说。何况她还不想绞尽脑汁去编造——赵无眠又不傻,与其撒谎扯些被人一眼就识穿的子虚乌有,不如沉默以对。
赵无眠心中的诸多疑问,小迷打定主意,他若不主动相询,她就乐得糊涂,装作一无所知,若是他开口询问,她就有选择性的回答,不能说的一概沉默得金蒙混过关。
以赵无眠如今对她的友善,当不会强迫。
当然,她一定要端正态度,主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坚定,只要她不说出要离开齐国公府或是不想履行协议了,赵无眠是不会为难与她的。
小迷笃定这一点。但也恰恰是这个原因,让她小心翼翼守着自己的秘密,不敢被赵无眠发现,她千法百计变强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履行协议,这种心思若被赵大世子知晓,那还了得?!雨露倾刻变雷霆!
赵无眠接过小迷递来的灵符,神识微扫,是秀姨的气息……只是这气息极为微弱,细探查似乎若隐若无,凝而不实,只流浮于表面浅浅一层……
他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这是秀姨绘制时在上面加了掩饰手段?不应该啊……
小迷见他拿着灵符仔细端详,面露沉吟,不由地也忐忑了两分,这灵符应该是没问题的,莫非他有所发现?
“听广发说你打了八皇子?呃,不对,广发说你把刀架他脖子上了?”
小迷漫不经心地问起赵无眠那边的情形,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注意力引开:“真的假的呀?”
“这有何假可做?”
赵无眠顺手接灵符收了起来,脸上的神情甚是不以为然:“他敢算计我,敢动你,刀架脖还是便宜他了。”
“啧,赵世子你也够狠的,明明不想要他的命,还拿刀吓唬人家!”
小迷戏谑一笑,以赵无眠的能力,真要八皇子的命,哪里需要用刀的?何况如刀架脖颈这类的戏码,一般都是为了场面好看加强威慑力的,没打算真要血溅当场的,否则真要拿人性命,一刀即下,头身分离,多快速啊!立竿见影!
“我可没心情吓唬他。”
赵无眠语气淡然,若不是为了追问小迷的下落,兼之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未尝不会真动手,毕竟那一刻他是真起了杀意。
“他想算计我手上的东西,还用你来要挟,想作死就要有自己死的心理准备,区区一个皇子的身份还拿捏不住我。”
赵无眠嘴角轻扬,似笑非笑,仿佛霍特皇子高高在上的身份对他不过是轻易能碾的蝼蚁,那淡然随意的语气要有多嚣张就有嚣张,偏偏又让人觉得他只是在心平气和地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并无夸大其辞抬高自己贬低对方的意思。
小迷微怔,她习惯了赵无眠在自己面前作低伏小的温和宽纵,调侃放肆的没正形,忽见他露出这般峥嵘,竟有两分陌生,是了,这才是高高在上,云端俯瞰众小的齐国公世子形象嘛!
在旁人眼中,霍特八皇子高不可攀,焉知在赵无眠的眼中,他不过就是一皇子,纵不能俯视其下,亦无需仰视其上。
素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大家倒也能维系表面的平和,既是先得罪了他,是高举轻放还是加倍奉还,就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身份地位家世这些附加值只有在一方强一方弱时才能凸显出来,若半斤八两近于相等,彼此抵消,那些唬人的附加值就没有了作用,不存在谁仗势欺谁,单看哪一个在自家的话语权更重,能动用更多的家族资源。
就这一点而言,八皇子显然逊色赵无眠许多。
霍特的成年皇子不止一掌之数,大夏齐国公府却只有一位世子,齐国公夫妇只有一个儿子。
“知道赵世子最厉害了!”
小迷抿嘴笑,揶揄他:“能者多劳,我就高枕无忧,万事不管啦。有世子在,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明知她是在拍马屁,内心未必真如是,赵无眠却极为受用,将其视为心上人给自己的甜言蜜语,桃花眼中波光潋滟,线条优美的薄唇微微勾出一抹舒心的软笑:“我办事,你放心。”
凡事有一有二,若是接二连三,未免是他太过无能,先有苍月兰后有八皇子,小迷两次受他之累,已然触犯了赵无眠的底线,若此番他不强硬,万一有人照样学样,岂不是只要小迷在他身边,不管换什么身份,都要被牵连?
人人都敢拿他看重的人下手,那他这个齐国公世子也忒徒有虚名了!
只有千日做贼的,万没有千日防贼的!
八皇子的身份正合适他用来立威!霍特皇子他都照样刀剑相加,遑论其他人?
……
回到驿馆,赵无眠将小迷送回房间,又叮嘱秀姨好生服侍,见小迷掩嘴连番哈欠,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虽不愿离开,终是不舍得她受累,恋恋不舍告辞离去。
“小姐,世子他问了什么?没为难你吧?”
等赵无眠走远后,秀姨迅速布下结界,满脸关切。她如坐针毡,担心了一路,生怕赵无眠犯浑,逼问小迷。若不是担心原本无事,自己冲上去反而添乱坏事,她早坐不住了。
“没有,就是问了问事情的经过。”
小迷安抚地拍了拍秀姨的手:“别的他都没问,让我从明天起受惊养病,其他的事情,赵世子会处理。”
秀姨略松了口气,“那就好……那灵符的事,他问了没?”
秀姨最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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