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亲兄弟, 会有多少地方是相像的。”
管家一愣,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亲兄弟,那一定是有很多地方都会像的啊。”管家自然而然的说。“哪怕长相有区别, 年纪有区别, 但血脉是改不了的, 我想无论是什么样的兄弟, 性格里, 为人里,做人做事的方法, 多少会有相像的地方吧!”
“是吗,血脉是改不掉的, ”严阁喃喃重复。“为人做事, 会像的……”
“严总?”
“小严哥!”
严阁慢慢转身, 只见手下一个办事的孩子噔噔几步就攀上楼梯,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小严哥,管家。”
“你怎么过来了?”严阁问。
“等不下去了!郭家派闵昱来了!他们带着另一部分的遗嘱,现在就要拿署名页去汇银大楼!”
严阁指尖微微一动。
管家倒吸一口气,急切问道。“萧氏两位当家都不在了,眼下群龙无首,汇银也还不知道萧青赢的死讯。现在拿着遗嘱去谈判,那不是要出事的吗?!”
青年点点头。“我看他们是怕夜长梦多,早一天把遗产拿回来就能早一天踏实。可是我不敢轻易和他们说小严哥的计划,他们带来的人太多了,不止是闵昱底下的,连郭家两位本家公子都一块儿过来了,个个别着枪,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统共有百十来人啊!”
严阁脸色骤然□□——
“他们带这么多人……是想做什么?”
青年同是疑惑,可还未来得及回话,手机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马上向怀里一掏,看了眼来电,随即直接按了免提。
他急急道。“有什么事快说,我在小严哥这……”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疾言愤诉。“严哥,你和小严哥在一起?你快点告诉小严哥,让他赶紧走!千万别待在老宅里!千万别一个人去见郭家的人!郭家那伙人是来灭口的!他们现在正在谋划怎么才能围住老宅,想在萧青赢死后偷袭那里!杀掉里面所有的人!”
严阁脚下一沉,倏而一把将手机抄了过来。
他紧紧握着手机,脸色惨白,声音甚至是变了调的。“……谁要灭口?灭谁的口?!”
“严哥……我在郭家人落脚的公馆,我亲耳听到了梁梓谦的弟弟向手下交代!他说总裁,总裁要他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不许有一个人活着从萧家宅子里走出去!”
严阁眼孔急缩,如同泥塑石雕一般惊住了,他颤抖着把手机塞回了青年手里。几乎在同一时刻,他突然捂住胸口,双肩痉挛不止,伴着胸腔内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一口鲜血猛地吐出了口!
“——小严哥!”
“——严总!”
血腥的气味顿时弥漫在了空气中,血还在慢慢涌出,一滴一滴顺着他的鼻子,口角,淅沥打在手背,染出一片刺眼腥红。
然而严阁却好像失音了一般,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嘴唇闭得极紧,两眼发直,一瞬间有些恍惚,神情又犹显无助,眼角噙着的苦水还未能痛快流下,就已经风干在了眼眶……
青年嗫嚅张口。“小严哥,我们……”
严阁缓缓摇头,打断了他。
“事态复杂,”他蓦地一口气息,奄奄吞吐。“他们没得到萧青赢的死讯,是不会贸然出手的,况且三井家的人,他们没理由动。”
“可他们如果真的起了杀心怎么办?”
严阁笑了一下,气力冷若寒噤。“这间宅子里,从头到尾知晓内情的,眼下急需他们斩草除根的,现在……可只剩下一个了。”
青年骤而瞪大了眼。
严阁慢慢转过了身,背对他二人,思索了良久。
他垂了垂眼,微弱着道。“,我想请他动用三井家的关系,在汇银上下疏通,务必要把萧乾那份‘遗嘱’转移到我名下。”他又略微想了一下,仿似想起什么,于是当即吩咐。“我房间里就有萧青赢的印鉴,可以当作他本人签名的替代,如果有需要,你再复制几份他的指纹一起带过去,汇银里一定有不少东西都想让萧青赢签很久了。记得,汇银的人无论开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萧青赢剩下的身家可以全部回流汇银,权当我对他们的谢礼了。”
青年对他的用意好似不是很懂,但还是点了头,答应下来,随即旋身快步寻找三井凛去了。
现实真的很是残酷非常,一下一下,扇巴掌似的打在严阁脸上。
他的噩梦还未结束,美梦却已经破灭。
亏他还心存一念幻想,幻想有一天能通过自己一双手去寻得一席栖身之所,一个相爱的人。
……他连半个字都不敢宣之于口的,是藏在他心底最最卑微的一个梦。
他梦想着那人能为他冲破禁锢,一往无前,打破那些世俗的枷锁和仇恨,将他看成一个全新的人,予他真心实意,不离不弃。
可惜梦就是梦,注定成不了真。
正如他夹在这两个家族之间,无论哪一方倒|台,哪一方赢,得益的从来不会是他严阁,可是遭至灭顶之灾,却往往只是一眨眼的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仆,不侍二主……
“严总。”管家见他漫长不语,轻轻走过去叫了他一声。
严阁耽搁了几秒,回了回神,扭头向管家看了一眼。“你有话说。”
“是。”管家答。
“有话就说吧。”
管家上前几步,沉默一顿,走廊内顷刻间静寂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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