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芸在学校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她还不傻,关键时期,她能忍受见不到许从一。
有展翔帮着他们传递信息,知道许从一在那边很安全,她心也跟着放了下去。
转眼四天过去,这天晚上,展翔又独自开车到工厂。
带来了从外地专门订购回来的金属切割器。
器材看起来精细,但重量不轻,展翔下车后一路提到许从一居住的房屋,额头冒了滴冷汗。
“……把它取下来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到外面去了。”展翔调整器材,示意许从一将手腕递过来。
许从一站木桌边,左臂搁上桌面。
器材启动,切割金属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两人都站着,看着器材工作,切割的速度很缓慢,里面安装的报警装置在强烈的磁场下,不再起作用,因此没有任何顾虑。
约莫半小时过去,在震动声音中一道突兀的咔哒声,定位手环离开,掉落在桌面上。
展翔关了切割仪,而左手恢复自由的许从一,则是抬起左腕,活动了几下。
“谢谢了。”许从一道谢。
“举手之劳。”展翔和煦地笑。
“要不要收拾一下?”展翔又问。
许从一困惑:“收拾什么?”
“既然东西解了,就没必要再继续住这里,应该也不舒服吧。”展翔扫了屋里一圈,意有所指。
“还行,没什么不好的。”说是这样说,许从一还是转头就收拾东西了,其实不多,就几套换洗的衣服。
过道里没有电灯,展翔调亮手机自带的电筒,当做照明用。
“你手机最好把卡取下来。”以防止被追踪到,这是没有明说的。
许从一将电话卡取出,和电话一块重新放兜里。
展翔开着车,慢慢远离工厂,坐副驾驶的许从一从车后镜看着里面偌大的工厂徐徐在视野中变小,最后变成一个小圆点,到彻底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中。
“喝水吗?”展翔一臂掌着方向盘,一边拿了瓶水给许从一。
接过来许从一道了声谢。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算是朋友吧,这样太显生分了。”展翔侧目去看许从一,后者拧开瓶盖,喝了口水。
汽车往城里开,滕时越他们的注意力放在锦安镇的工厂里,对沿途车辆的排查没之前严,加之展翔入城后,就给了许从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他半张面孔。
一路都很平静。
不多时,汽车拐进一个小街区,在一家私人商铺外停车。
许从一看着商铺,坐着没动。
“给滕芸打个给电话,她一直都很担心你。”展翔催促道。
许从一推门下车,忽的,眼前一阵发黑,他忙抓住车门,闭眼定了定神,等到眩晕感过去,方举步走向商铺。
电话号码早就倒背如流,许从一拿起电话,那边很快传来接通的嘟嘟嘟声音。
展翔一肘平放车窗间,目光始终都胶着在许从一身上。
有几天了,药效也该发挥功效了。
一两分钟,许从一给滕芸报了下平安,便挂了电话。
看人开门进车,扯过安全带往身上系,展翔眉头挑了挑:“不多聊会?”
“以后有的是时间。”
展翔低笑一声:“也是。”
汽车重新驶上街道,在黑夜里无声无息前行。
车窗两边高楼大厦渐次远处,越往前走,周围的建筑物越少。
许从一面孔里慢慢浮出好奇,附近是他不熟知的地段。
“这是去哪里?”许从一道出心间困惑。
“我一朋友那里。”展翔道。
“别担心,他出国了,现在那屋空着,钥匙暂时给我拿着。那地段还不错,有山有水,是个居住的好地方,比钢筋水泥、无情无味的大都市好多了。”
“等我以后老了,就买了他那房子,拿来养老。”
展翔说着自己以后的打算,似乎俨然将许从一当成了知心朋友。
许从一转头回去直视车窗玻璃正前方,意外的,刚才的眩晕感又侵袭了上来,这次来势凶猛,他甩了甩头,想将眩晕感给甩开,但似乎更深了。眼皮笨重,有铁丝拉着一样,怎么睁,都会垂落下去。
浓烈的困意袭上全身,许从一靠上车椅,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展翔深看了许从一两眼,对于他忽然不说话就陷入睡眠中,面上表情变得异样起来,撕了曾经的温和,换上的是一阵阵的凌冽。
汽车停在一栋二层楼的房屋外,展翔先下车,副驾驶的人至刚才睡过去后,就没再醒来,展翔绕过去,打开车门,上半身躬背钻进去,两臂分别钻至许从一后背和腿弯,微微用力,把人给打横菢了出来。
看起来瘦,菢起来感觉更明显,身上俨然没几两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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