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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莫等到晚上七点,才等回了三人。
和许宁感情真是很深厚吧,木讷的许父似乎更不愿说话,和蔼的许母眼睛通红。
而许原,正拿着那日买的漂亮小汽车怔怔直看,安莫试图拿走,发觉力气大的他竟拿不开。
“我去做饭。”变得更加苍老的许母从袋子内找出刚刚祭拜好的食物,路过失魂落魄的许原轻声安慰:“小儿说要读大学,你帮他读了,他知道一定很开心。”
“我..我去放东西..”
几乎欲哭的人似乎承受不住母亲的安慰,逃离大厅。
下一秒,奔跑的身后,也同样有一人跟随。
许原去了自己的房间,安莫匆匆赶去只见到屋内黑漆漆,在门口摸索着打开一盏小电灯。
于是,看到这样一个情景:许原仍拿着他的汽车,坐在床边对腿上的照片框发着呆,神情落寞。
安莫慢慢走去,坐在他的身边。
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
“谁是他呢?”
“这..这个...”
许原的手指慢慢移动,来到其中一个人影说道。
那是一张黑白色的全家福。
缩小了许多倍的许原原也一如既往那副蠢模样呆滞面对镜头站在他的母亲跟前,他右手牵着约莫三四岁大的小孩,小许原有几分相似,但不同的是透露着一股孩童该有的机灵劲,比起一旁的哥哥的愚钝,他却朝镜头笑。
“他很好看..对吧。”
“嗯。”安莫一指那个大孩子:“这是你,你们长的很像。”
那是许宁,是身体健全的“许原”,他的许原若没有受伤,命运也会翻天覆地的转变。
自然,也不会和自己见面。
“那时候..彩色照片..贵,就选..选黑白的,也是我们家..唯一一张..全家福了..也是唯一的..有他的照片..我总在想..那时候要是能..能选择彩色的..是不是许宁会更好看的..”
床头有一小柜子,柜子上摆满诸多小汽车,劣质的,脱色的的小汽车,只是无一例外,他们很干净。
“这些,你买的?”
“每年..每年去看他..给他带的礼物。这些都是..很好看..的汽车,我怕被人偷..就全带回来了。”
睹物思人,物一直在眼前,人一直在脑海。这是一件最为伤心的事,安莫拥抱许原,轻轻拍背:“难受就哭吧,我在。”
他的许原走不出来了,一直背负自己杀死弟弟的罪名而至今活在回忆中,曾经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绝望。
“我不哭..我不能..不能再没出息了..”许原憋着在山上哭不出的泪水,梗着声道。只是沉默的安莫一下又一下轻拍他的背,那温暖的无声的安慰最终还是让他承受不住哭了出来。
门外,把门内的一切全部尽收眼底,彼此对视一声轻叹。
有些事,早已如云烟。
那一晚,许原的话变得意外的多,一向健忘的人提起许宁,竟对曾经发生过的每件事记得清楚。
“当时村里有人..来表演唱戏..我带他去看..看到一半忽然台上有..爆炸声,吓得台上的人都叫了起来..一下子就乱了..我和我弟弟..只能先回家..后来他跟我说..看戏太无聊..就跟旁边的人打赌..要是敢把小炮扔台上..就给买瓜子吃..”
“呵呵。”对此安莫是这么回应的,幸好傻原不懂。
“很好笑对吧…”
“呵呵。”
他们聊得真久,还是许母亲自来“请”两人。
“吃饭了!你们俩来这没好好吃一顿,快来吃!”
“我这就..这就来..”说的正高兴的傻原被突然打断,愣了下应道,结果在措不及防间被安莫扯了下。
“你到那没吃!?给你装的东西呢?”
“..忘了”
“走了,吃饭了。”
貌似,又惹人生气了。
迟钝的傻原,也总有脑子灵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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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气氛是融洽的。
安莫也曾在电话里头跟二老聊过不算尴尬,打开电视机边看边扯开嗓子吃吃喝喝聊闲事。
许原的父母,这一年算和好运交了朋友。
原来打零工养家糊口的许父在半年多前的镇上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给一家大的工厂内看车当保安,进去三个月前每月就有一千五,转正后能拿一千八本就让他额间能拧螺丝盖的皱纹都舒展不少。
甚至去年还抓过镇里一猖獗的盗车贼,奖励之下的工资甚至都能跟县城一些大企业的待遇相比了。
许妈妈也同样过得不错,有次她跟许父一起在镇子街上买点儿东西,恰好有那新建的斋菜馆招洗碗工,本着碰运气去应聘没想到也被招了进去,前不久有年轻厨师嫌弃镇发展没城里好走人。
许妈妈有着一手好厨艺,又因为以前家中穷总要想着法让那些个绿叶子们好吃些,烧的一手好素菜,直接替代空位成为洗菜阿姨。工资虽然没许父多,但可比以前接的手工活要好上几十倍了!
似乎在一夜间改变了许多事,二老也因为一年的辛苦劳作,偿还大半债务,面对菜市场里的白花花的猪肉条,香喷喷的烤鸡鸭也敢买下来了。
家里情况许原一直知道,于是望着餐桌上的可乐鸡翅以及红烧肉等等肉菜也没有太多负担,只是咽了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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