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不知道任阳为何突然变了态度,但各种想□□流转,最终却停在了“他看不起我死读书”这个选项上,他心一沉,一抹悲哀席卷全身。
按理说,他早已习惯了他人的各种鄙夷眼神,即便考上z大,某些人的眼神中还是写满不屑。
可他此时就是难以忽视心中的难受,他曾以为这人会跟别人不同,而自己也不会再遭人唾弃,原来到头来自己还是摆脱不了孤独终生的命。
早知道就不跟眼前这人走这么近。
两厢沉默下,李商水抿了抿嘴,垂下视线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任阳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又多想了,这么敏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呢?难道他从小到大就这样过来的吗,不累吗?
他又突然想起上次李商水说到自己家乡的事,永远都是一个人玩,唯一一个出现的人就是奶奶,他父母呢,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方才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慌乱而口不择言,对方若是高伟涛定不会当回事,可李商水就是认真了,还认真得这么彻底。任阳有些心疼。
这个人啊,得认真对待才行啊。
于是,任阳勾起嘴角笑了笑,走上前一把勾住李商水的肩,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阿水,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李商水都想转身走人了,不妨任阳又来这么一招,鼻尖突然闻到的淡淡皂香味让他更加恍惚,而那人胳膊的温度像是直接灼烧到他身体最深处,烫得他不知所措。
他又是开心那人是开玩笑的,又是悲哀自己终究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嗯,小声点,这是图书馆。”这个回应算是正常的吧?任阳从这句话中应该看不出自己那么在乎他的一言一行吧?
任阳在他耳边笑得更加肆意,只是有意憋着,胸腔的振动都传到了李商水身上。李商水不自在地挣开他的胳膊,退后一步看着他。
任阳弯着眉眼,心情很好的样子:“阿水,我们去吃饭吧。”
他笑得那么开心,就像这世上没有能让他不开心的事,李商水见了,眉头不由也舒展开来:“好。”
自那以后,任阳虽然还是会不时地逗弄李商水,却学会了掌握分寸,他感觉到李商水心底有一个点,只要不去触碰那个点,他们就会相安无事。
而这个点,除了金钱,应当还有家人,任阳想总有一天要让李商水把家里的情况好好跟他说一说。
凡事憋在心里久了,就成了一道禁忌,可一旦自己敞开心扉说了,就会变得可有可无。
至于任阳想看的小黄片,自然是没看成,倒是躲在卫生间给自己撸了一槍。是人都会有这个需求,撸完之后就不会对李商水心存邪念,也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同性恋。
何乐而不为?
反正和李商水相处得自在舒服,生活不无聊,还能在李商水学霸光环的照耀下,自觉地看几眼教科书,从容应对刑法学老师上课时的突击提问。
或者在早上跟着李商水早起晨跑,打工的时候再也不觉得那么累,精神面貌可谓是焕然一新。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大学生活,各有各的活法。任阳就是觉得跟着李商水,日子过得尤其充实。而李商水也早已习惯了身边有个聒噪的任阳陪着,证明他离这个世界不远。
而转眼间,任阳说的一月之期已经到了。
期间徐茹新来过几次,看着从未劳动过的任少爷忙前忙后,兀自乐不可支。
她和任阳家里虽然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但绝对犯不上让任阳打苦工挣零花钱。她想不通任阳为何能任劳任怨地坚持一个月,问任阳,任阳却是一脸自豪:“老子就是体验生活,怎么,你不服?”
“服,服得五体投地!可是您能说说都有什么收获吗?也好让我这个凡人开开眼。”徐茹新死活赖在店里,直到打烊还不肯走,跟着任阳和李商水坐在一起吃老板娘做的工作餐,一脸的羡慕与满足——当然是羡慕他们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私家菜。
老板娘自己有一个正上中学的女儿,所以见徐茹新长得可爱,而且嘴甜,就没收她的饭前,还嫌她太瘦,一个劲儿地劝她多吃。
徐茹新倒是没客气,来了几次就跟店里人混熟了。
“唔,在这里你能看到人生百态,一个人的性格品行如何,能从他吃饭的过程中看出来。”任阳边吃边跟她乱侃,“以前老黄不是常说吗,艺术来源于生活,我在这里做了一个月,就已经看见了艺术的源泉,回头就能写一部世俗你信不信?”
这里虽然是一家快餐店,来这里吃饭的人的身价都不会很高,但就是能从每个人吃饭时的言谈举止中看出每个人的生活背景——相对于高端会所,这里才是真正的人间。
他见过只点一份饭的情侣;见过人过中年却醉醺醺地大哭的一帮子兄弟;还见过一个男人和小三在这里约会吃饭被正房抓住,惹人围观指点;当然也见过一群穷学生在这里喝酒聚餐,个个笑得无忧灿烂……
而往常这些事情,怕是只能在社会新闻上看见。
所以他的这番话虽是调侃,但也是发自内心。
李商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居然读出了他的话中话。虽然他在后厨的时间更多,但对这些事情也都并不陌生,毕竟他曾经生活的地方的魔幻现实主义的味道要更浓厚。他以为任阳会比较漠然,不会在意这些离他自己本来的生活很远的事。
徐茹新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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