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回手反击, 梁旭毫不费力地踩住了他的手。
“孝纱不能代表任何事。我父亲, 也不能阻止我报仇。”
房灵枢羞怒交加, 这真是被梁旭骗得彻头彻尾,是的,他大意了,觉得梁旭戴了孝纱就是个好人了, 怎会想到这头狼会反咬一口, 拿孝纱来做障眼法!
梁旭起初只是想把罗晓宁带走, 并没有料到房灵枢会不顾生死地跟上来,他的到来让梁旭的计划全盘改变。
房灵枢虽然平时没有正形,但大义面前,既不拘小节、也不计前嫌,这点梁旭心中十分明白,只要稍加善意, 房灵枢就一定会吃饵上钩。哪怕罗晓宁刺伤了他,梁旭也笃定,房灵枢必定会不顾一切地保护罗晓宁。
他这一路上机变百出,无非都是在赌,既然他想赌,梁旭也就陪他对赌。
两个人都在赌对方的底牌,赌真凶的底细。
“你在秦都问我,跟踪我的人是不是翠微花园的警卫,从那时起我就知道,你一定查出了凶手的线索。只是没想到你查得这么详细。”梁旭缓缓道:“我原本不想对你做这些。”
“所以你连晓宁的死活都不顾!你用他来钓我!”房灵枢也干脆撕破脸了:“你明知道他根本受不了两支地西泮!”
“不用晓宁骗你,你根本不会说出真凶所在的地方,记住你说的话,替我照顾他。”
“梁旭!你简直丧心病狂!”房灵枢破口大骂:“警方马上就到,实话说吧,我刚才告诉你都是假的,松开我!”
梁旭怎会信他,只是轻轻摇头。
“让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警方会监听,我让他们监听,就是让他们来接走你和晓宁。杀人这件事,我不会带着你们两个累赘一起走。”
房灵枢拼命挣扎:“梁旭!何必呢!你跟我回去,警方会替还你公道,为什么非要自己报仇!”
梁旭按着他,默然不语。
“如果世间真讲公道,就不会有基督山伯爵。”他的声音冷得像一潭死水:“知道真凶又能怎么样,他也会和卢世刚一样,无罪释放,然后逍遥快活。”
房灵枢被他死死掐着脖子,两只手也踩在地板上。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梁旭道:“我等了警方十二年,就是因为我等,我父亲才枉送性命。”
房灵枢的手被他捆起来,绕过颈子,在背后打结。
——那正是金川案的捆缚手法。
房灵枢被踩在地上,拼命大吼:“卢世刚的确无罪!这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是的,我清楚,因为那一刀就是我捅出去的。有罪无罪,阴曹地府,他心中有数!”梁旭冷然道:“我父亲隐姓埋名十二年,换个房子都拮据为难,而卢世刚包庇隐瞒真凶这么多年,他发财开公司,过着有头有脸的日子,我想问问这一切又公平吗?!凭什么?为什么?!”
——是的,他当初真的没有想过要杀卢世刚。只是和卢世刚在公安局照面的一刹那,梁旭觉得自己是太天真了,梁峰太善良,把他教养得不知人心险恶。
梁峰出事了,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所有事情都是在天旋地转中过去的,公安局的领导把他请过去,告诉他,“是意外”。
他觉得这个领导很熟悉,看了许久,他认出那是房正军。
惊喜还在后面。
他所以为的“罗先生”,罗晓宁的父亲,坐在公安局的调解室里,望着梁旭,整个人汗如雨下。
梁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两人面面相觑,许久,对方颤抖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好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梁旭依然没能回过神,他定定地看着对面,半天,他问了一句:“你不是姓罗吗?”
对方的汗几乎湿透了前后心:“我……我没……我没那么说。你误会了。”
旁边的民警给他介绍:“这是过失人的父亲,卢世刚。”
电打一样,梁旭听到这个名字就站起来,他尖锐地看向房正军。
房正军低着头,面无表情。
他忘记自己是怎么走出调解室的了,卢世刚提出什么补偿,他都觉得太可笑了。一个弥天大谎,十二年骗过来还不够,骗完了他所有的亲人,还要骗他的一切善意。
他问房正军:“你还记得我吗?”
房正军避开他的目光:“孩子,法院会给你公平判决。”
梁旭望着他:“该送进法院的人,他现在过得很好。”那声音不高不低,钢钉一样送过去:“二百万,他眼睛都不眨。”
房正军豁然抬起头来:“不是的,你不要乱想,孩子,你现在太激动了。”
“我不激动。”梁旭平静回望于他:“该让我激动的,都死绝了。”
那几天他过得无比煎熬,他无法去见罗晓宁,复健也不再陪同前往——罗晓宁会怎么样?他根本没心情再考虑。
如果罗晓宁是卢世刚的私生子,那他五年来又在做什么?!
他在给血仇养孩子,并且还爱上他!
好像人生已经没指望了,梁旭巴望着,巴望着卢世刚只是赎罪悔过——一定是这样,他良心不安,所以才做善事。
为了确认卢世刚的身份,也为了确认他和罗晓宁的关系,他动用了一半的遗产,从上海请了私家侦探,拿到了卢世刚的样本。
私探清楚地告诉他:“卢世刚在迁居长安之前,他的户口在金川县,沙场村。”
说不清那时是什么心情,他先冲去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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