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拿着还没喝完的波子汽水,摇晃着里面的珠子,走到刘白工作的电脑边,从侧面观察他。
“刘白啊,这次真的谢谢你。”张灯诚恳地说。
“……”
刘白没有回答他。
张灯没有放弃,走到另外一边,继续说:“刘白,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
刘白还是没有回答他。
突然之间气氛就变得很微妙,刘白却一点也不想改变周围空气里漂浮的尬分子。
于是,张灯又走到了显示器后面,露出自己的脑袋,在刘白的正前方叫他。
“刘白。”
“……”
“刘白~”
“……”
“刘白!”
“……”
“刘——白——”
“……”
“刘白白!”
“……”
“刘白白白白白白白白白白白白白白……”
“你要干什么赶紧说,我很忙。”
“刘白,我好钟意你啊。”
这一句话,让刘白的头抬了起来。
张灯脸上带着三分微笑,用之前学过的,新鲜的,简单的,潮湿的粤语,轻如鸿毛,却坦诚真挚地在他的屏幕后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对我有冇感觉啊?”他接着问道。
第四十回 白日逐梦(一)
刘白淡定地看着他,开口道:“系唔系想同我拍拖?”
张灯一愣,他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
其实他早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对方说“我考虑考虑”,那么就计划通。如果说“你一定是在开玩笑”,那么他就会回复刘白这只是之前看港片学到的对白。
反正他没有指望刘白立刻答应自己,实在不行就先退一步。反正这个答案,他是要定了。
刘白没想这么多,只是低下头又干了三五分钟的活,然后草草地扔了一句话给他:“我在忙,以后再说。”
“……哦,哦。”张灯只好灰溜溜地出去了,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出问题的不是他,而是刘白。
等张灯一出门,刘白回头看了看,便立刻捏了捏自己通红的耳垂——他那掩盖在头发下的左右耳耳垂,都红透了。
他是没有料到张灯会告白的,总以为这一刻会推迟很久,或许是几年后,又或许是渐渐淡掉,让他失掉最后一丝妄想的可能性。
还没等他缓过神,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拍了拍脸,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喂。”
※※※
门外的张灯感到一阵失落。
他走到客房里,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心想着不知道这次能呆多久。虽然他是很想一直住着,毕竟刘白家空间大,设施好,环境装修都不错,但和他工作的地点的确是有点远了。
除非他说动刘白并找到缩短路程时间的方法,不然就不要思考住过来的问题了。
想什么想。赶紧去洗澡换衣服准备第一次出勤吧。
张灯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套上之后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个准备出门搞夜袭的猥琐青年人。对着镜子看了许久,果然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哦,是了,他没有武器也没有长发,太现代化。
“张灯!”刘白在楼下叫他。
他拉开门跑了出去。
刘白站在楼下,已经穿好了衣服,腰间别着一把通体黑色的长刀,头上绑着叠起来的白布。他看了看手里的笏板,对张灯说:“我先带你去收一下今天意外去世的两人的魂,简单给你看一下操作,你的通牒带好了吗?”
张灯点点头,突然忍不住问道:“我之前就很想问了……你的长发是怎么变出来的?”
刘白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马尾:“这个吗?”并很洗发水广告地摇了摇头,惹得张灯很想上前去摸一摸。
“障眼法。”他简略地说了一句。
“嗯……可是障得是人还是鬼呢……”张灯弱弱地接道。
刘白看了他一眼,说道:“自然是会被迷惑的那些。来,把这个扎到头上。”
张灯从他手上接过了一方白布,疑惑地拿起来细绳往脑后扎去。
说来奇怪,这布片一扎到他的头上,就变成了一片几乎透明的纸片。
张灯能感觉到它的重量,但几乎看不到它的存在。用手随意捋了捋,对视线几乎没有影响。
“‘扪心自问’面巾对使用者是无效的,”刘白面上四个笔力遒劲的四个大字正对着他的脑门,“只有被接引的亡魂才会看到上面的字。要么是‘一见生财’和‘天下太平’,要么是‘你也来了’和‘正在捉你’。”
张灯回过头看镜子上自己的倒影,意外地发现竟然没有倒影。
“哦对了。”刘白从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药丸丢给张灯,“吃下去。”
“这是什么?buff?”张灯看了两眼,往嘴里一扔。
“……也可以这么想吧。”刘白挥动玉笏,接着拿出符咒开始结印,“地府外勤人员特供‘共业招感自损三代’药丸。简单来说就是将你身上好的东西一部分挪用去加强你的法力。大概是运道或是福报吧,一般不会随便挪用的,药丸只是给你做个贮备,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发挥效果。普通地府人员也普遍有一点法力。”
张灯看他给自己的身上加了符咒,有些哭笑不得:“可我一点法力都没有呀……”
刘白眨眨眼,这便是想起来了。
“也是。”他想了想,回身上了楼,从屋子里取了一个木盒子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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