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你们也数不清了。”任念年的眼底掠过暗芒,“余阿姨,之前唐老师也来找过你们不少次了,可你们却依然——”
“我…我们没有!”余芸英急着打断了任念年的话,“任老师,话可不能乱说,你是亲眼看到了吗?没有吧,那就不要胡说八道!”
高文昊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可不要冤枉我们!我爸妈每天辛辛苦苦的干活,还要养着余衡这个疯…咳咳!反正他们还要供余衡上学和吃住,结果余衡他呢?”
高文昊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站在任念年身边的余衡,语气中满是鄙夷,“这小子动不动就发疯,又打又咬的,我上次被他揍得可惨了,这脸上的伤到现在还没好呢!”
余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是你自找的。”
高文昊气得直瞪眼,正想要冲到余衡面前,任念年却向前两步:“余衡身上的伤,你们要怎么解释?”
余芸英脸色又是一变:“那…那是他和别人打架呗,又不关我们的事。”
看来他们就是死活不认账了,所以任念年也没再继续揪着这一点不放,他眼珠一转:“余阿姨,听说余衡的妈妈会定期打钱过来,如果她知道你们这样对待他的儿子,她会是什么反应?”
任念年的话又一次准确地戳中了余芸英的痛处,可她装得完全不在意,耸了耸肩道:“任老师,不瞒你说,我妹妹她好多年都没回过村子了,是很难联系到的。而且这两年,她也是一年才打那么一次钱,都是直接转到银-行卡上,现在我压根不知道她在哪儿,也找不到她。”
“哦,这样啊。”任念年点点头,又盯住了余芸英,“看来那笔钱的数目不少,让你们这么舍不得。不过,余衡的妈妈是希望你们能多多用在余衡的身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余芸英的脸色开始泛白,住在偏僻的农村,她们都是穷苦人家,抚养一个儿子长大就够呛了。她之所以还肯将余衡养在家中,花钱让他上学,并不是念及那一点点的血脉亲情,纯粹就是为了城里的妹妹定期打给他们的一笔钱。
见状,任念年笑了笑:“都说皇天不负苦心人,要是真想找到一个人,肯定会有法子的,再说了,余阿姨,既然每年余衡妈妈都会打钱过来,那就更好办了,我可以帮你们找人。”
语毕,任念年就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如今这种生活环境下,余芸英的家里只有一台电话,而且在场的几人当中,除了从城里来的任念年,谁都没有手机。
分明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可此刻的任念年,笑容里没有温度,他脸上的冷笑看得余芸英心里直发毛:“任老师,你今晚来我们家,到底想干什么?”
“让余衡住校。”任念年直截了当道。
任念年早已考虑过了,余衡现在还未成年,妈妈又不知行踪,目前除了余芸英这一家,他的身边就没有其它亲戚了。
举目无亲的余衡,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其他监护人来继续抚养他,并且现在就算余芸英他们有家暴行为,但也没有十足的证据,穷乡僻壤真正懂法的人也少之又少,所以余衡不可能立刻就从这个家摆脱出来,彻底和余芸英他们脱离关系。
可面对余芸英这家人,之前的沟通协调,该说的都说了,但根本没用,他们就是死不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
无论如何,任念年都要把余衡先弄出来,他再也不忍心让余衡继续睡在阴暗的储物间,承受各种冷嘲热讽和无端的打骂。
住校只是暂时的方法,等过一段时间,任念年也许能找到余衡的妈妈,又或者寻到更合适的父母来收养余衡;要是实在不行,那他就自己来,之后余衡成年了,那很多事就更容易了。
一听到任念年提出让余衡住校,余芸英就果断拒绝:“不行!”
住校又要浪费她一笔钱!而她根本就不想为余衡这个野崽子花钱!
是的,余衡在她眼里就是野崽子!
妹妹自甘堕落,干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儿子余衡也不知道是妹妹和哪个男人生的野种?
妹妹当时坚决不肯打胎,还非要生下来,结果到余衡十岁的时候她又一走了之,将这个野崽子丢给了她。
余芸英简直越想越气,也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凭什么?”
就猜到余芸英不可能轻易同意,任念年瞥了一眼旁边惊疑不定的高文昊,又道:“余阿姨,其实分开余衡和您的宝贝儿子,对您来说也是一桩好事,省得他俩在一起又打架了,您说是不是?再不然……”
“你还想说什么?”余芸英瞪着任念年。
她今晚真是对这个小老师改观了,任念年虽然瞧着年轻,经常乐呵呵的,似乎性子很软,可不愧是语文老师,伶牙俐齿的。
“法律上有一条规定,如果监护人对被监护人长期实施家庭暴力,并被判定为严重侵害时,那么就会剥夺其监护资格。余阿姨,一旦您和余衡脱离关系,您这么多年私吞下来的钱,没准也会加倍偿还。”
闻言,余芸英的脸色骤然一白,只觉得面前站着的任念年极为碍眼,忽然疯了似的冲了过去。
余衡见状,立即将任念年往身后拉了拉,他自己则及时挡在了任念年面前,甚至还掏出了一直藏在裤袋里的小刀。
刀光一闪,着实吓到了余芸英,高文昊也赶紧拦住了她:“妈…妈,别硬来啊!他…他手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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