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栈伙计出来安置马匹货物,瞧他愣在门口不动弹,奇道,“胡天保,你弄甚呆在这儿的。”
胡天保讨好笑笑,朝伙计打听,“方才那人竟是眼生的很。”
伙计嗤笑一声,这胡天保家中不寒不酸,比不得士绅老爷,倒也不愁吃穿的,只是这人恁不爱学好,读书读个不成,三天俩头气得先生仰倒,种地也种个不成,不过田上待个一两日,百亩良田能让他牵个牛糟践个完全。
家里头没奈何,只得任他每日与些个狐朋狗友吃吃喝喝,不思进取的。
小镇贫寒,亦没个得趣所在,这胡天保便见天儿与那些个酒肉朋友坐与客栈里头往来商贾高谈阔论,自然瞧着客栈里头人生熟。
再说这家少爷声势恁大,商队便不下百十人,个顶个健壮汉子,小镇人少,这般打尖儿的,还是头一个哩。
伙计自得道,“听说是京城里头来的,可豪哩,出手便是金豆子,我家掌柜的,脸恁要笑烂。”
旁人听了定要细问钱财富贵的,那胡天保却是不管,伸手戳了戳伙计肋下,急道,“谁问你这个,我说那人,刚才那人呢。”
“那人?”伙计摸摸头,作了副疑惑样子,“约莫听着,像是这商队少爷的,人家大业大,万事自有管家料理,我们这些个哪里说得上话的。”
说罢,伙计着急安顿的,忙推了胡天保打门急急出了去。
留胡天保一人独站与门口,心中想的,竟是那少爷俏模样,总是他活这个十七八年,恁没见过这般出尘绝色公子,若能与这人说上一二句话,那可真真是他祖上冒了青烟儿保佑了。
若这胡家祖宗晓得自个儿后人想他青烟保佑得了个男子言语,恁要压不住自个儿棺材板喽。
再说这御史江千树上了楼,一人独占三楼天字房,与其众人自有管事安排,这小镇虽无繁盛,倒也胜在清净,瞧他模样尊贵,早有醒神伙计上前头洗扫一番,这房内倒也干净。
江千树暗暗嘘一口气,他生性不喜脏乱,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若能得个干净房间歇息,倒也算得舒适。
有伙计进来倒茶,又机灵打了窗,笑嘻嘻道,“官人别看我们这儿地小,可对面一座枫叶山倒也算得出名儿,这房正正好儿对着山,官人可赏它一二,只当这枫叶山的福分了。”
他说话灵巧利落,只是摸错了脾性,江千树最是不喜旁人油嘴滑舌,吹牛拍马,当即冷了脸,只道,“出去罢,不必伺候。”
伙计正说得兴头,一瞧那顶好看少爷已然冷了脸,看着竟有些官老爷威压派头,当下额角生了汗,惴惴答应一声,悄悄退了出去,关上门才敢拍拍胸脯,长长唏嘘一声,“哎哟喂,可吓死人,瞧着那般好看,竟像个阎罗王似的。”
江千树却是不知伙计如何评论了他,瞧房中窗户被伙计打了开去,随意走过去打眼儿望望,却见刚才碰着那人还直愣愣站在那客栈门口未曾动弹的。
他剑眉一皱,细瞧那人面皮白净,长相清秀,隐隐有一番fēng_liú容姿,只是满口轻佻着实让人厌恶,此番瞧他呆滞原地,闭口不言模样,倒也有几分可爱。
正想着,下头那人便如心有灵犀般抬了头来,正巧打个照面,江千树一顿,瞧那人眼珠子灵动,双目对视,竟如猫儿抓挠了心般刺痒,不自觉当下便关了窗。
他在房间静坐片刻,抛了心中怪异,朝外头吩咐一声,“备些水来,我要沐浴。”
他身份贵重,门外自然有人把守,听得里头御史吩咐,外头自然答应,忙去吩咐掌柜,正好被胡天保听了个巧儿。
胡天保咽了口口水,那人……要洗澡啊。
客栈掌柜原与胡家有旧,打八辈儿算了还能落得个亲戚关系,现下客栈忒忙,伙计后厨都上前头安排商队,哪里有得人手备水的。
掌柜正着了急,转身便瞧见胡天保,当下大喜,连忙吩咐道,“快快快,去帮官人备水去。”
那胡天保平日里最是懒惫的,任谁来喊,不愿意做的,八头牛都拉不去,这会子到一脸惊喜,中气十足的。
“哎!”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头一段出自袁枚的子不语·卷十九,兔儿神。皇上说的那一段话,大部分出自明史,我百度来的。么么叽
没错兔子宝宝偷窥过御史大大屁股23333 我一定要把这段写出来 写香喷喷一点
哈哈哈哈
老婆们么么叽!!!整天都想亲老婆抱老婆这是什么病??
第43章 兔儿神
上回说道, 御史江千树尊圣命,往福建一带暗访府衙受贿贪污案,扮作那寻常豪富商贾,往福建而去,途经州县小镇,为恐打草惊蛇,便在此小镇稍作歇息。
谁料偶遇一地痞纨绔, 观江千树而呆之。
此纨绔名唤胡天保,不过十六七年纪,不喜读书, 亦做不成庄家田汉,整日往小镇游荡,逗猫撩狗,好不惹人厌烦。
未想得遇江千树, 瞧人俊美无双的,竟起了异样心思, 恰恰那八竿子亲戚掌柜叫唤,寻他为官人备水沐浴。
这可乍喜胡天保一颗巧心。
忙答应了去,竟不推诿,自己个儿跑上跑下烧水拿桶, 好不热心,瞧得掌柜直了眼,琢磨胡天保作个邪气竟转了性儿。
且说这胡天保忙活一阵,累出细密汗珠儿来, 提了水傻不愣登上三楼,瞧那五大三粗守门小厮亦有些害怕,颤了音儿道,“小的,小的来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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