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深呼吸着倒退一步,拉开与沈夜的距离后才抬头看他:“我不走。”
“……你要违抗我?”
“是。”
“如果你真不肯走,我就让七杀封住你的五感,把你送到龙兵屿。”
“七杀?呵,七杀也同样不愿意走,你为什么只逼我一个人?”
“你与他不同。”
“不同?是了,我当然与他不同。”华月的眼里泛起泪光,“七杀是堂堂正正的人,而我不过是你父亲当年一时兴起给你造的一个玩物,是不是?”
“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沈夜努力平复语气,“龙兵屿正值用人之际,小曦又沉睡未醒,只有你去我才放心。”
“龙兵屿与我何干?沈曦又与我何干?是不是非要我跪下来恳求,大祭司才愿意恩赐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去死?!”
“廉贞祭司,注意你的身份。我辛苦经营多年,难道是为了让你去送死?”
“我不要做什么廉贞祭司!”华月一反常态地提高了声音,“你以为我替你照顾妹妹、助你处理事务,是因为我和你同心?别忘了我是因谁而生的,我所做的一切种种,不过都是为了讨我的主人欢心!”
沈夜怔住了,半晌方道:“月儿……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变了?”
“变?我没有变,往日我不过是压抑自己罢了。你总说你和你父亲不一样,可说到底,你们有什么不一样?你们有谁哪怕来问过我一句,我到底希望怎么活?”华月颤声道,“阿夜,这么多年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还不能换我最后几天自由吗?”
“你究竟要怎样?”
“雷云之海外围由我带人把守,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除非我死。”
“好,很好,”沈夜低声道,“打乱我的计划,往我心口戳刀子,你果然了解我……果然恨我。”
“恨?”华月惨然一笑,“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把人的感情想得太简单了,大祭司殿下。”说完这句话,她决绝地转身离去,终已不顾。
自始至终,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
月光厚厚地铺在寂静之间外的无涯光径上,白茫茫冷冰冰的,像终年不化的积雪。
高逾万仞的冰川巍峨耸立于航道两侧,无垠水幕倒扣天穹般笼罩在舰队上空。凄清月色溶于粼粼波光,在乐无异颊边映上斑驳的阴影:“真没想到海底还有这样的奇观。”
“雷云之海是化外洞天,一般情况下只能在龙回头现世期间借势进入。这条路是百年前我返回青龙镇时偶然发现的,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否通畅。”
“战机不能延误,现在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乐无异挠挠头,“你帮我修复剑心和月声,帮禺期找新的宿体,还不辞辛苦地给我们导航……本来说要报答你的,结果人情反而越欠越多了。”
“你明天就可以还我。”
“真的?!怎么还?”
“让我和你一起潜入内城。”
“啊?这可不行,”乐无异连连摇头,“我可以独自深入是因为只有我能驾驭昭明。你虽然精通道法,可是没有神器护体,和我一起进去太危险了。”
“我一定要去。”
“为什么啊?”乐无异观察着屠苏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你在三世镜里看到什么了?”
“上次劫持少淑宫的人里有一个白发人,你记得吗?”
“有点印象,他怎么了?”
“百年前的琴川大疫,他是帮凶。我在最终战见过他,但当时我方伤亡惨重,让他脱离了战圈。”屠苏望向辽阔的海域,表情坚定,“这次不会了。”
“屠苏……有件事,这次见面后我一直想请教你。不过、不过你要是不方便回答的话,就——”
“说。”
“驾驭神器……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看禺期来消息提起过,你前世也是某件神兵的主——”乐无异的声音越来越小,“大家一直都在鼓励我,可我心里还是没底……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问。”
“焚寂是凶剑,煞气深重,与神剑昭明非常不同。”
“这样……”乐无异失落地低下头。
“神兵有灵,危难时自当护佑剑主、助他成事。你现在担心也是多余,时机到了自然就能驾驭昭明。不过……”屠苏目光悠远,“手中虽然执剑,仍需天意成全。”
“虽然没听懂,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亲历者的安慰和别人的分量就是不一样。”乐无异爽朗一笑,“你说得对,尽人事听天命,我以前每次考试都这么想的,别说还挺有用,从没挂过科!”
屠苏唇角牵起一个隐约的笑:“又欠一债,明天一起还吧。”
“可……可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跟紫胤教授交待?”
“出发前我已和老师说明此事。”
“他同意?”
屠苏颔首。
乐无异犹豫再三,只好答应:“那好吧……我帮你去和夷则说说。”
“时候不早了,回舱吧。”
乐无异一点头,伸了个懒腰,不料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他衣服里掉了出来。
屠苏垂眼看去,原来是被暻焰强行融合的月声。尽管此刻的月声看上去是一个牢固的整体,然而那经年的裂痕仍旧蜿蜒在它曾经光洁的表面,触目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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