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仍是犹疑:“当年之事我已知晓,是魏山他……”
越青峰道:“只怕没有如此简单。”
黎穆并不明白越青峰的意思,他们当时也是用了阵法窥探当年之事,所见之事虽断断续续,却也是万分清楚明晰,却不知道不简单在何处。
越青峰说道:“那件事的开端,你们可还记得?”
顾渊与黎穆皆不明白他所指的开端是何,不由摇头,而越青峰又解释道:“厉玉山与雅泽夫人居于束桐镇外,本无人知道,是一老妪将此事外传,才引得云游道人发觉此事,而后通报玄风宫,最终引得这一出惨剧。”
顾渊皱眉询问:“这开端有什么问题吗?”
越青峰道:“当年之事我虽未参与,可贺师弟却被魏山请往帮忙,因而我对此事也稍有些关注。”
他口中说得轻描淡写,贺潺却忍不住回眸望了他一眼,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在此之前,他也只觉得越青峰甚是厌恶他,两人每每相遇,越青峰便总是要与他抬杠,言辞间像是极为瞧不起他一般。他怎么会知道越青峰私下里竟对他如此关注。
若不是尹千面将他生魂封入铜镜之中,他只怕永远都不会发现越青峰对他的情意,而这感情究竟是同门之谊亦或其他,他却是真的分不清了。
顾渊忍不住接着往下询问:“越掌门,你是发现了什么?”
越青峰道:“可饶是我与师弟如何去回想,也记不得当初究竟是何人告知玄风宫厉玉山与雅泽夫人的下落。”
若此事真按越青峰所言,那的确是有些蹊跷了。
击杀狼君一事,在正道之中算是佳话。那第一个发现狼君下落的人自然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英雄,多少人争着想要的得到的虚名,他却不以为意,甚至没有人记得起他究竟是何人,这未免太过奇怪了。
越青峰又道:“我与玄风宫的掌门虽算不得相熟,却也有些交情,前些日子我已去信向他询问此事,却还不曾得到回应。”
可若那人不是正道中人,又会是谁?
顾渊心中还在想,或许只是他们太过疑神疑鬼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人或许早已不在人世之间,又许他淡泊名利,或是终于发觉自己当年所作之事酿成大错,故而不愿承认自己就是当年引正道进死阵之人。再者说,就算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于他们现今所作之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杀了黎穆父母的人总是魏山带去的一干正道,更何况黎穆现今已决意听从他父亲的遗愿,不再去寻那些人复仇。
可既然越青峰已发信向玄风宫宫主询问,那就等着他问话回来的消息便好,他当然希望当年之事不要再多生事端,可算真出了事,他们也只能想办法将此事应对而过。
黎穆的想法与他一般,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越青峰见他们如此,也不再多说,只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顾渊等人长途奔波至此,当下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的,贺潺带两人前往落榻之处,不知他们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只为两人准备了一间屋子,顾渊稍有些尴尬,却又不知该要如何开口。总算贺潺觉察他看起来似有些难处,却也不问他究竟为何如此,反是忽而噗嗤一笑,道:“你们……该不会还需得我为你们两间屋子吧?”
顾渊噌地面红耳赤,黎穆却还不曾绕过弯子来,正是茫然之时,守阵兽趴在地上用后腿挠挠耳朵,说道:“是的,是这样的。”
到了此时,顾渊倒也想一把揪掉它的尾巴毛了。
贺潺笑道:“好,我这就为你们准备其他屋子。”
黎穆终于绕过弯来,冷冷脱口道:“不必了。”
顾渊一句多谢卡在喉中,讶然回首去望黎穆,像是不明白黎穆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一句话,他突然便觉得羞赧,正想着要拒绝,贺潺却已点头,借口还有些事情,转头便溜走了。
顾渊哭笑不得,倒也不知该如何才好,他转头去看黎穆,黎穆敛容正色望他,那模样总算让顾渊不敢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笑脸来,他小心翼翼地向黎穆询问:“你方才……为什么要那样说?”
黎穆皱着眉,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顾渊又问:“你方才……”
黎穆:“我怕黑。”
顾渊:“……”
他想黎穆这借口找得未免也太不走心了,前些日子他方才说过自己早已不怕黑了,今日却又腆着脸搬出了这个借口来……
黎穆一本正经道:“我仔细想过,其实我还是怕黑的。”
顾渊越发无言,再看黎穆那满脸诚恳正经的模样,他心中难免便有些迟疑。
黎穆看起来好像……真的还有些怕黑。
黎穆见他似是有所动摇,急忙接话道:“我可以睡在地上,桌上,哪儿都好。”
顾渊还不曾回话,那守阵兽仍趴在地上看着他们说话,此时听黎穆来了这么一句,摇着尾巴幽幽叹了一口气,说:“居心叵测。”
黎穆瞪它一眼,它便立即夹起尾巴转头逃了,顾渊哭笑不得,心中却想着先前他也曾多次与黎穆睡在一间屋子里,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干脆便点头答应了。
黎穆却欣喜不已,干脆晃了晃尾巴,随着顾渊一同回到屋内。他也显得极为规矩,先将房门锁好了,省得那多嘴的守阵兽再跑进来,接着自个跳上了内室的圆桌子,盘着尾巴老老实实坐着,睁大了眼睛去望顾渊。
几番跋涉至此,顾渊早觉得有些累了,换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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