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没有具体证据、甚至不算怀疑的随口一句, 这家伙缴械投降轻易的不可思议。
“……那, 你瞒了我什么?”
气的浑身发颤,肚子刚吃饱, 金笙有的是力气算账。
半天才找回声音, 重新开口, 南里的手还揽在他腰间, 这是他第一次排斥南里与他进行身体接触。
哪有骗子被戳穿后还承认的理直气壮的?
“是不是……有难言之隐?”
深蓝的眸子浅浅望来,南里没任何犹豫,等他一说完就立刻回应:“没有, 我不想说。”
不是不能说、不可说, 只是不想说。
听起来,南里没有能让金笙原谅他的“理由”。不过,欺骗还需要什么理由?
当下推开人鱼的手,金笙坐向另一旁,与他保持着距离。挂在胸前鱼鳞不合时宜的晃了又晃, 宣示着存在感, 却被向来珍惜的金笙一把扯下、紧攥在手里。
所以他到底欺瞒了什么?又凭什么让自己无条件相信?
“为什么你每次都承认的这么理所当然?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才会遇到你这家伙。”
冷笑一声, 伸手握住手腕粗木棍, 举着它在篝火上灼烧。实际上,就算现在南里争辩两句,就算说不出合适理由,也能让金笙冷静下来。
“我就是自私,我不会为陌生的人鱼献命,不管他是银鳞、蓝鳞还是红鳞,不管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心脏是我自己的,我想让它跳他才跳、我想给谁给谁,全部我说的算,你知不知道!”
“你凭什么私闯民宅到我家浴缸里去?凭什么干扰我生活?凭什么……把我骗来到这?”
他还是不够了解南里。人鱼透露的太少,人类陌生的太多,未知向来制造恐惧。
控制不住声音,更抑制不住情绪,断断续续酝酿、憋了太久,一朝宣泄,声嘶力竭。
“别碰我!”拒绝南里靠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那只可恶人鱼。
此时,木棍完全火焰引燃、烧成火把,金笙将其举在手中,一边后退、一边自卫的将火把伸向前方,以高温燃烧的火焰警示无所畏惧的人鱼。
“我不愿意给你我的心脏。”
南里依旧万年不变的冰山脸,金笙读不出他有任何情绪,更觉之前和谐的相处尽是假象。
眼眶发酸,举火把的手轻颤,忍痛将握在另一手的鱼鳞项链远远丢进了燃烧的火堆之中。
对此,“他的”人鱼只冷淡瞥了一眼,然后双手撑着沙地,带鱼尾向他身边攀爬、淡淡道:“金笙。”
“别过来!”
这是在陆地,若是他全力脱逃,人鱼必定追不上,何况他手里还有冷血动物都惧怕的高温火把,可谓双重保险。
第一次逃走是经验不足,现在占尽天时地利的优势,就算身后岛屿一片陌生,也比留在持续伤害他的人鱼身边“等死”强。
一面威胁、一面后退,处于“劣势”的人鱼却步步紧逼,咬定了金笙不会用火重伤他 ,有恃无恐的寻时机、要将人带回去。
“别过来。”曾用开水泼过人鱼,知道热度对着家伙会有什么伤害,金笙用手举着火把都难忍冒出的热气,这东西要是真扔到南里身上,后果一定恶劣。
但……拿起了就放不下,而且那家伙目光**可怖、紧紧跟随,好像只要他视线转移、就会被南里扑倒,重新拖入刺骨深海,被囚禁至挖出心脏。
这么好的逃离机会,丢了就不会再回来。
金笙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在多次威胁无效后,狠心将手里火把朝着南里的方向扔了过去。
动作有延迟,故意暴露了投掷方向,金笙自认为给了那家伙足够的躲避时间,却未料到南里一动不动,硬生生被灼烧的火把砸到身体,坦诚接受了他的一切“处决”。
“…南里……”
看着火把摔去,红色火焰直撞向人鱼皮肤、极快吸干上面水汽,再重重掉落至沙滩,冒出一股黑烟。
自视甚高的人鱼被高温烧灼,撞击处的皮肤下很快盛开蓝色“藤纹”,强大到可怕的愈合力却久未出现,南里皮肤下的蓝越来越深,整条鱼都变了色。
不足一百摄氏度的开水就能使其昏迷,不低五百摄氏度的火焰,是不是……也损伤了人鱼的自愈能力?
远远看见南里胸膛急剧起伏着,没多久就歪在近海的沙滩上、再不能动弹,只一双眼睛还强硬睁着、不死心的注视着金笙。
……
他没想真的伤害他,从来都没有。
看南里倒在沙滩上动也不动,金笙前迈一步、下意识要回到他身边,却又狠心停顿,攥拳转身,大步逃离了沙滩。
——若南里真要用他的心脏救银尾人鱼,那这恐怕就是他最后一次逃离的机会了。
细纱不磨脚,但丛林湿土遍布利石。
人类进化至今,浑身上下的皮肉都娇贵惯了,脚底薄的没几个茧子,根本不能适应恶劣的户外环境。
一边跑一边注意着路况,尽力避免再受伤害。
等呼吸急促起来才顿下脚步,一番不要命的长袍过后,他已彻底进入丛林。比起海滩日光耀眼,此处有树荫遮蔽,阴凉不少。
慢慢回头,望向消失在尽头的海岸,不知道南里有没有恢复行动能力、回到大海,依旧挂念着他,四周却遍布细碎虫音,遮盖了那远处的海浪声。
喘息不止、靠在粗大林木上缓缓下滑了身子,脑子里却满是南里痛苦挣扎的模样。
艰难将画面挥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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