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法下定决心。
商无岐坚定地望着自己的兄长:“二哥,我真的很爱铭儿。爱逾自己的生命。为了让铭儿能过自己想过的人生,我什么都可以做。”
商有玉道:“可是他不爱你啊!”
商无岐:“二哥,能别捅我刀子吗?”
商有玉闻言有点愧疚,辩解道:“我,我这说的也是事实嘛。”
商无岐:“…………”
“二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把他从你身边抢走的。以后铭儿还住在家里,你也可以天天看到他,怎么样?”
“听起来还不错,可是……”商有玉就是舍不得。
“以后,二哥依然是铭儿最亲的二哥,我们还像现在这样相处。”
“真的?”
“真的,我保证。”
商有玉长长叹了口气:“好吧,但是这事还得铭儿同意,否则一切免谈!”
“当然,我保证不会强迫他。”商无岐信誓旦旦道。
商有玉还是不放心,长吁短叹个没完:“其实二哥早就看出你对铭儿的感情有些不同了,订婚这事,你如果有私心,最好就跟铭儿坦白点,开诚布公,免得以后他要生气……”
商无岐垂着眼帘,没有回答。
他何尝不想说出埋藏心底的爱恋?
他只怕说出来后,卫铭会避他如蛇蝎,不肯再接受他的好意。
他怕卫铭宁愿独自承担艰难险阻,也不肯握住他伸过去的援手。
——他怕他们连兄弟都没得做!
他这么默不作声地一个人害怕着,怕得一根灿若莲花的舌头全成了笨口拙舌,怕得一座机关算尽的城府只剩下空白无物。怕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他开不了口去做一个坦率的人。
那年夏天,就是这个少年蛮横地闯进他的世界,在他心底霸道地落下永不能痊愈的热症,使他多年来耿耿于心,无一日能释怀。以致他后来只要一想到阳光下的庭院,小河边摇曳的青草,和一棵果实累累的荔枝树,他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肌肤饥渴症患者,压抑地渴望着少年的气息与拥抱。
卫铭是他患病的罪魁祸首,也是治愈他的唯一药方。
他无法承受卫铭的再一次离开……!
见商无岐一脸生无可恋,商有玉很有些牙疼:“行了行了!长兄如父,二哥就替父亲做主同意了!你刚才保证的,可要说到做到!”
商无岐颔首微笑:“我会的。谢谢你,二哥。”
单纯的商有玉这时并不知道,很快他就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亲亲抱抱他的小天使了。
商二哥目前还未考虑到弟弟跟弟媳(弟夫?)的区别。他独自坐在厨房,展望了未来一家子的生活场景,觉得还不错。便又欢欢喜喜地继续埋头给铭儿做爱心便当去了。
商无岐从厨房出来,在阳光绚烂的庭院驻足欣赏了片刻美景,拄着手杖慢慢回了二楼书房。
“商少,考虑好了吗?”
光屏投影上投射出一个穿白大袍戴口罩的青年男子的立体影像。
商无岐坐在光屏前的布艺椅上,幽暗深邃的眼睛倒映着光屏上不断弹出的数据。
这是药剂的药物成分。
白袍男子说道:“你应该清楚,使用这种药物,伴侣五年内不可以结合。你的伴侣自然不会有任何影响。但你身为哨兵,却随时可能发作结合热跟狂躁症。发作狂躁症时你伴侣在旁边还好,不在的话你可就惨了!而且,整整五年的周期性结合热你打算怎么应付?吃药打针,压抑自己?
“更何况这种药剂对承受方还有一定的副作用,它的药物原理其实就是强行改变承受方的基因去配合另一方,这也是它被帝国列为第一类禁药的原因。你应该清楚,哪怕已经做了最大改良,它内含的毒性也依然可能让你这条正在慢慢痊愈的伤腿,永远没有恢复的机会!商少,事实上,我个人认为你与你的向导适配率不算低,可以不使用这种药剂。”
这位商家公子总是洒脱从容,不疾不徐的模样,哪天对方悄无人知地上山当了隐士他都不惊讶。没想到半年前对方会忽然联系他,让他秘密研制那种禁药。还把所需材料,资金全都准备好了。他当时差点没惊掉下巴。
可见,这些平时瞧着禁欲的家伙,实则个顶个的闷骚。一旦凡心大动,可真不得了啊。
商无岐看着光屏里不断闪现上滑的药物数据,轻声说道:“你不懂。”
他从来就没想过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手中,把人生的筹码全部压在一台机器上!
命运,他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是100%吧?”商无岐问道。
“我倒不知道,你是完美主义者!”白袍男子调侃道,“可惜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100%是理论数据,最高适配率只能达到99%。”
听到只能是99%,商无岐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闭了闭眼睛,他在心中沉重地叹了口气。99%,只希望不要有其他变故才好……
“药剂已经研制出来了,明天可以给你。使用方法你应该知道吧,让你的伴侣激发你的结合热,药剂由承受一方使用,注意不能真的结合。使用过程跟戒毒差不多,一定要一鼓作气忍过全程,半途松懈就前功尽弃了。你若受不了这种苦,可以浸泡冰水,或者让你伴侣把你绑起来——你可考虑清楚了?”
“知道了。”
商无岐云淡风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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